片红色的脖子。她用巨鸟还在痉挛的翅膀擦了剑刀后,手脚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阳子大声尖叫,终于把剑丢在一旁。
阳子从防坡堤的角落探出身体,
她一边哭,一边沿着海里的消波块跳入海水中。她完全不顾现在是二月中旬,海水冰冷刺骨,只想洗去从头到脚的血迹。
她忘我地用海水洗着身体,终于恢复平静时,浑身发抖,几乎无法爬回岸边。
她费了很大的工夫爬回防波堤,再度放声大哭。恐惧和厌恶让她高声哭了起来。
在她哭得声音沙哑,浑身也没有力气时,景麒终于问她:
「可以了吗?」
「……什么……」
她茫然地抬起头,景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它并不是唯一的追兵,其他追兵很快就来了。」
「……所以呢?」
阳子的神经似乎麻痹了,她并未对「追兵」这个字眼感到任何恐惧,瞪着男人时,内心也完全没有丝毫的畏惧。
「追兵很不好对付,您必须和我一起来,我才能保护您。」
阳子冷冷地回答。
「不。」
「您太不识大体了。」
「够了,我要回家。」
「即使您回了家,也未必安全。」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太冷了,我要回家……把怪兽从我身上拿开。」
男人看着阳子,阳子也冷冷地看着他。
「它不是附在我身上吗?赶快把那个叫冗佑的怪兽拿走。」
「您暂时还需要它。」
「不需要,因为我要回家了。」
「您真是愚蠢至极!」
听到男人的怒骂声,阳子张大了眼睛。
「您不能死。如果您拒绝,我会强行把您带走。」
「你别自说白话了!」
阳子破口大骂。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骂别人。骂出口后,却发现体内有一种奇妙的兴奋感。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要回家,我不想被卷入这种事。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回家。」
「眼下恕难从命。」
阳子用力推开男人递到她面前的剑。
「我想回家!你没资格指使我!」
「您难道还不了解目前有多危险吗?」
阳子冷笑着说:
「危险也没关系,和你无关吧?」
「当然有关。」
男人低声丢下这句话,看着阳子的身后,微微点了点头。背后毫无预警地伸出两只白净的手臂,抓住了阳子的手。
「干什么!」
回头一看,发现是刚才拿着宝剑现身的鸟女人。女人抓着阳子的手臂,硬是把宝剑塞到她手上,然后反手抱住了她。
「放开我!」
「您是我的主人。」
阳子听到这句话,立刻抬头看向景麒。
「主人?」
「只要是主人的命令,即使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但眼下攸关您的性命,请您原谅我的冒犯。目前的首要任务是确保您的安全,在您了解状况后,如果还想回家,我务必亲送。」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主人?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没有解释任何事,就莫名其妙地做了这些事,开什么玩笑!」
「眼下无暇说明,」
景麒说完,用冰冷的视线看着阳子。
「我也不希望您是我的主人,但这不是我的意志能决定的事。我也不能对主人见死不救,更要绝对避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如果您不答应,恕我采取强硬手段——芥瑚,请带她走。」
「不!放开我!」
景麒没有回头看阳子。
「班渠。」
随着景麒的呼唤声,出现了一只红铜色长毛的怪兽。
「要分开飞,否则会沾到血腥味。」
名叫骠骑的怪兽出现了,它的外形像一只巨大的豹。女人反手架住阳子,让阳子坐在它的背上。
阳子对轻巧地坐在班渠身上的男人说:
「别开玩笑了!让我回家!至少把那个怪兽拿掉!」
「您并不会感到不舒服吧?虽然冗佑附身在您身上,但您应该没有任何感觉。」
「但还是觉得很恶心!帮我拿掉!」
「冗佑——」男人转头看着阳子的方向命令道:「绝对不要现身,就当作自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