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而御茶水那间古老的有名书店则关门大吉了。好几家有名的咖啡馆也相继歇业,小时候母亲常带我去光顾的水果店兼咖啡馆,也在几年前消失了。
啊~我好喜欢万惣的松饼和哈密瓜果汁的说!
然而在那之后,当然就是增加了许多随处可见的有名连锁咖啡店和居酒屋、便利商店。并不是说连锁店不好,而且我也很喜欢方便的便利商店。
不过──相对地,独立经营的怀旧老店就消失了,身为规模稍大但同样为独立经营的西木野综合医院的女儿,虽然没有小果那么有感,但果然还是会感到有点寂寞呢。
在这条街上──当我道一声「你好」并进入店家后,会回应我「哎呀,小真欢迎光临啊」的人越来越少了。
但在小果家所处的须田町一带,还有各式老店在努力撑著,不过只是稍微远离了那里一点──街道竟已经有了如此改变。
一不注意──我已经轻轻叹出了一口气。
突然感觉变得难以呼吸。
彷佛一个人站在快速流动的广阔河川中央。尾崎同学一定早就注意到这些了吧。她告诉我后,我才突然惊觉。
这条宽广河川虽然到处留下少数的积水和深沟──但同时仍川流不息、变化多端。
这条流水的尽头,到底通向何方?
迟早──会到达广阔的海洋,并过著舒适漂流的日子吗?
虽然我在这条街道上──
至今都毫不在意地生活著。
还不是因为──我从出生起就是这样生活嘛。觉得这样的状态很理所当然,不会对此产生疑问。
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狭小的,自己所居住的街道,就是自己所知的全世界──所以一般都不太会在意这种事情,不是吗?我想这一定就是我和小果、小海那种老店中的老店的孩子有所不同之处吧。她们从小就带著责任与传统过活,所以我有时会想──
那些孩子的时间量尺和我有些不同。自己的父母、祖父母、店铺或道场,有了这些历史才有生活至今的这十几年。
虽然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现有的一切,但对出生在那种家庭里的孩子来说,「现在」不过是自己所属的历史中最尾端的一小部分吧。
就算我生在街上颇具盛名的大医院之家,但是和我这种只因为自己的父亲刚好是医生的情况有点不同。
现在回想起来,尾崎同学果然──跟小果有点像呢。例如一头染成明亮颜色的头发总是有精神地晃动著,还有笑起来就会消失的温柔下垂眼。一说话就会流锴出轻飘飘、少根筋的语调,以及充满无尽开朗活力──会让人忍不住跟著笑出来的笑容。
然后还有喜爱著自己生活的街道,以及音乃木的这份心情。
尾崎同学个性天真无邪又粗枝大叶,看起来总是──没有在考虑任何事情。成绩好像不是说很好,在班上也不是特别显眼。老是面带微笑,还有点笨拙,一点也不在意得失──没错,当时她竟然会靠近平常在班上体现出「敬而远之」状态的我,怎么想都不会是个精明的人。
我曾经有一次这么告诉她。
「要是和我在一起──可能会被大家以异样眼光看待喔。」
那对当时的我而言,可以说是竭尽所能──没错,竭尽所能释放出的好意。我当然也不想说出那种话。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害她被大家疏远,造成她的困扰。
我是这么想的──但那都是些不必要的担心。即使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增加了,她也还是深受大家喜爱的角色,以相同的态度和教室中的每个人相处。反而是我因为和那样的她相处,无意间变得比以前更融入这个班级。
我现在仍保留著一张国三秋季文化祭时的照片。
我和班上的大家──一起玩猜谜,照片拍下我略带兴奋的笑容,而在我旁边的,是和平常一样温和笑著的尾崎同学。
她这个女孩──看似少根筋,但重要的事彷佛不用谁来教,她自己就会知晓。
简直就像独自伫立于美丽草原上的优美野生动物。
看上去就像是会独自牢牢紧握住重要事物的人。
现在回想起来,她也许是我第一个真正交到的朋友。
我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那种东西。
她是我曾经──放弃寻找的知心朋友。她是个让我忍不住感到憧憬,坚强、开朗的人──
*
「之后就要分道扬镳了呢。」
「嗯──」
我果然还是无法看向语气开朗的尾崎同学。
我和她一起并排站在正殿前,只能面朝前方──闭起眼睛假装在祈祷。
三月时,我和她在汤岛天神见最后一次面。
市中心到处都还留有当初不合时节降下的大雪痕迹,但现在却又是几乎扎痛人眼的灿烂晴天。
她是在毕业典礼隔天打电话来,说要为上次邀我一起去考前参拜和买祈愿符的事还愿。
因为没有和任何人相约而全白的春假行程表,反而给人一种畅快感──毕竟已经国中毕业,一切都已经结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啊。而这件事就发生在我口中如此喃喃自语的某天。
虽然离我家有点距离,但走路还是能到的汤岛天神,供奉著全国知名的学问之神,只要是这附近的学生,绝对都至少来过一次才对。这里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