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听到身旁的安子哥深吸了一口气。
「反正……你的音乐都已经死掉了不是吗」
「李咲,我……」
「你他妈给我闭嘴!」
我嘶吼着,用力地砸着会面室那用来隔绝我跟老爸之间的无机质亚克力板。他身后的狱警也向我悄悄地投来了视线。
「你也好……音乐也好……我再也不会相信了」
抛下最后一句话,我冲出了会面室。
「啊……李咲……!」
身后传来了安子哥的声音,可是我没有停下脚步。
我跑着离开了大楼。
明明没有跑多远的距离,我却气喘吁吁,心脏一阵悸动。
「啊……啊……!」
力气从我的双腿中尽数消失,我瘫坐在了地上。
「啊……啊……啊……呜……呜呜」
转眼间,泪水夺眶而出。
视野变得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要不你也去死了好了”
我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这句话。
我其实是不想说出这句话来的。
可是,我却不得不说出这句话。
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夺走了另外一个对我如此重要的人的生命。这一现实我到现在都还无法接受。我本以为,他们会一直相互支撑着,继续徜徉在音乐的世界里。每当想象他们并肩站在舞台上的样子……我的心中便幸福满溢。
他们,难道是为了走向这样的结局,才去玩音乐的吗?
憧憬的父亲、像是姐姐一样重要的人、音乐……一切都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呜咽着,泪水不停滑落。我坐在拘留所前面,双手撑在膝盖上,放声大哭。
「李咲!」
追过来的安子哥来到了我身边。
「没事的。你冷静一点……」
「哪里没事了……」
「没事的」
「有事啊!!!」
我嘶吼着。
「全都……全都没有了啊…………」
「李咲……」
安子哥一直抚摸着瘫坐在地上的我的后背。
可尽管如此,我的心已经失去了所有温度。只能不停地颤抖着,呜咽着,放声大哭。
※
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人间蒸发了。当时那个人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乐手,身无分文,也就是说。母亲抛弃了他和我。
因此,那个人入狱之后,我便孤身一人了。
一番波折之后,我被一个未曾谋面的亲戚家庭收养了……可是,我很清楚对方并不欢迎我,因此也没有了要去打扰他们的想法。
当我提出想要自己住在那个人留下来的房子之后,他们倒也答应得很爽快。拿到我抚养权的那家人还算富裕,因此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们会给足你生活费的,别闹出幺蛾子来就行”,在那之后,他们每个月都会往我卡里打一个人用完全有多的生活费。
我其实并不寂寞。一旦接受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东西之后,比起过着那些看人脸色寄人篱下的生活,还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更加开心。
车库的闸门,再也没有被我拉开过。自从那个人入狱之后,我也再没有拿起过贝斯。
不仅如此……车库入口的闸门,每天都会有人用喷漆去涂鸦。“杀人犯”“滚吧”“去死吧”之类的暴言,无论我再怎么清理,也还是会被喷上新的。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再去清理,于是便放着不管了。
我的快递里也开始混入了恐吓信。不过拿与其说是恐吓信,倒不如说是写着幼稚坏话的纸张会更加合适。
我面无表情将那些信给扔掉。
我发自内心地感觉无所谓。这些信并没有让我感到危险,哪怕退一万步,那些信上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对于当时已经有些自暴自弃的我而言,也许真的没有多少恐惧。
某天我机械性地处理着这些惹人厌的信件时,看到了一封漂漂亮亮的、还写着收件人名字的信封,于是我便拆开来伸手进去拿信纸。
「疼……」
信纸里贴着锋利的刀片。我的手指被割开了一条大口子,血流如注。
我望着从手指上滴下来的血……突然想到。
全都是泡影。
市原雄悟那曾经让人觉得那么伟大的音乐,事到如今,变成了这些如此拙劣的恐吓,留存在这世上。
「……哈哈」
我笑了。
我曾经那么相信。
那个人的音乐能让世界都为之共鸣,让世界都逐渐辉煌。
我曾经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