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是吗?」
听到我这么说,前辈很是迷惑地叹了口气。然后,她说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不希望自己心里有想要去重新拾起音乐的想法”」
前辈说完,有些寂寞地笑了。
「我的“声音”……早就已经随风而逝了」
前辈的这句话是如此的简洁……虽然对于个中意义并无太多理解,可这句话还是格外沉重地回响在我的心里。
明明已经跟前辈唇枪舌剑过了这么多,可到头来,我却觉得,她心中的一切,都可以用这一句话来概括。
「我不想去否认安藤心中那“难以忘却的声音”。只是……那说到底都已经是过去的东西了。我现在也已经弹不出过去那种声音了。因为……我已经不再相信音乐了」
前辈的话语寂寥地回荡在车库中,消散在雨声里。
「无论如何……我都已经找不到弹贝斯的价值了。所以,就算安藤再怎么恳求我,我也真的没有想要去重新拿起贝斯的动力」
就连我也知道,她那低声轻吟般倾吐而出的话语,是她不加修饰的本心。
「刚才我说让你去劝安藤死心的事情,你可以忘掉了。我知道你不想去这样做了。可是……我也希望你能知道,我确实没有想要去重新拿起贝斯的想法」
面对前辈如此率直的恳求……我也只能点头认可。明明都已经卸下了一切的客套话,相互传达了真实的想法,如果我也还是不领情的话,那么我们如此漫长的唇枪舌剑也就没有意义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会再对前辈你说些什么了」
「嗯,谢了」
前辈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念叨着“稍微有点累了呢……”,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我有些紧张地朝她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刚才,一定说了些不识好歹的话」
看到我道歉,前辈缓缓摇头。
「正是因为浅田你爱着那些话语……所以话语也同样地会爱着你。你的话语总是那么的诚恳、温柔,并且给人一种正确的感觉」
前辈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她凝望着我的眼睛。
她的表情中笼上了悲伤的阴翳。
「不过……温柔也好,正确也罢……有些时候反而会显得有些残酷」
面对她的这番话,我无言以对。
说到底……我所认识的前辈,只存在于她自己所讲述的范围中。那只不过是在我自己所知的范围内进行着思考,然后以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向着她倾诉话语罢了。
再次理解到了这一理所当然的事实……我很是沮丧。
前辈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我。我虽然低着头,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视线。
「那个架子鼓啊」
前辈开口了。
「以前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在用的」
前辈突然间开始谈论起了过去,让我很是惊讶。
「很重要的人……」
听到我又重复了一遍,前辈点了点头。
「嗯。她是我爸爸的恋人。不过对我来说,就像是姐姐一样的人」
前辈微微地眯起了双眼,像是回味着当时那悠久回忆一般,说道。
「那个人啊,三天两头地就往我家跑……然后总是非常开心地在打那台架子鼓」
前辈的目光中饱含深情,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听到你在这里这么认真地打鼓之后……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当时的那些事情,心情也多少有些怀念了起来」
像是在回味着当时一般,前辈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所以,看到你在这里练习架子鼓,其实我是不觉得烦躁的。刚才威胁你了挺对不起的,以后也可以继续来这里的」
她这么说着,慢悠悠地走向了车库的出口。
「希望你们的乐队演出能顺利吧」
前辈这么说完,便迈着一如既往的休闲脚步,离开了车库。
我呆滞地凝视着前辈的背影消失在车库门口。
前辈在最后透露出了自己曾经的重要之人。而那个人,当时就在这里打这台架子鼓。
看起来对“音乐”这个词已经哀默心死的前辈,唯独在谈论到那个人的时候,脸上却挂着格外安稳的微笑。
仅凭着她跟当时认识她的人的那些只言片语,就去揣测她的内心实在是有点太难了,那种割裂般的感觉无论如何都难以拭去。
她曾经的演奏,牢牢地抓住了壮亮的心,哪怕是时至今日也未曾褪色。而她的演奏,比起她的话语,要更加雄辩地诉说着她的内心。前辈大概也非常地深爱着音乐。
过去曾经发生了一些事情,以至于她放弃了音乐。而那些事情,甚至能让如此热爱音乐的前辈都放下了手中的乐器,为她带来了莫大的绝望,美玲前辈是这么说的。
可即便在品味过那份绝望之后……前辈也从自己话语的零星角落中透漏出了自己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