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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老师很适合这一行,在大多数的家庭都是以成功收场。大家都说您是个胜率很高的老师。」
「谢谢您的赞美。」
「我们以后也想继续介绍学生给老师,可以吗?」
「是,求之不得。我现在手头上没有学生,星期几都没问题。」
没有学生,就没有收入。
虽然勉强在不动用存款的状态之下撑过了一年,再这么下去很危险。
我体验了许多难能可贵的经验,如果他愿意再介绍学生给我,我当然是感激不尽。
「有鉴于老师的实绩,我想介绍更困难一点的个案,比如像菅原同学那样的。」
「在您介绍给我的学生之中,菅原同学的成绩从一开始就很优异了。虽然备课比较辛苦一些,但是负担并不大。」
虽然还得附注一句「以家教的成果而言」才行。
开始做这份打工以后,多了好几个永生难忘的名字。
羽田勇气、松田顺、庄村梨子、木田泰明、杉原杏琉、菅原满博,以及小比类卷智。
回头一看,不禁感慨参与孩子们的人生,竟能让自己成长这么多。
欢笑、悔恨、恼怒。过去我从未在这么多感情的驱使之下生活。
「最后介绍的菅原家,只有这个案例令人遗憾。我们已经尽力而为了,是我的失策。对不起。」
「什么意思?满博考上了第一志愿……」
「您认识小比类卷智吧?」
「对。」
我的心头倏然沉重起来。
「如果我介绍别人给菅原家,把老师介绍给小比类卷家,或许结果就不同了。」
什么意思?我帮菅原考上了第一志愿,就结果而言,十分成功啊……
「小比类卷同学和菅原同学,我原本希望他们双方都有好结果。我经手的个案已经连续成功了四件,这是很惊人的纪录。从我们展开活动以来,鲜少进行得如此顺利。我真的没有看错老师。」
连续,成功,我们,失策。这些字眼不该出自一个以个人立场仲介家教的人之口。
回想起来,在过去的一年半之间,他好像也说过一些令我纳闷的字眼。
「刚才您说『在大多数的家庭都是以成功收场』,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替仲介的家庭带来幸福,是我们的工作。」
「依您刚才的说法,菅原家算是失败吗?」
「抱歉,我的用词不精准,造成了误会。我的意思是,老师表现得很好,但是就整体结果而言,没能阻止小比类卷同学的自杀,这一点不尽人意。」
我虽然听得懂字面上的意思,却听不懂言下之意。我们谈的明明是同一个话题,却活像是鸡同鸭讲。
「您介绍给我的是菅原家,他的家长和他自己都希望我能帮他提升成绩,让他考上第一志愿,结果他也考上了。说句冷漠的话,小比类卷同学和这件事无关吧……?」
我故意说了这番违心之论。
「那您认为这次菅原家的结果很圆满吗?包含小比类卷同学的事在内。」
「当然不是!」
我的语气忍不住激动起来。
「我知道老师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羽田爸爸垂下了头。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懊悔。
「我们设想的最佳结果,是小比类卷同学不再被霸凌;至少支持他到大考结束为止,让他上新学校。结果,他没考上新学校……」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我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不想继续说下去。
「听羽田爸爸的说法,介绍我给博满家有其他理由吗……除了我想的理由外。」
「详情我不能透露。就连刚才那些话,我也没对其他老师说过。事到如今,我就坦白跟您说了。我希望将来能让您坐上我的位子。对于我们而言,像您这样的人才很宝贵,日后一定不可或缺。」
他是在称赞我吗?虽然感觉不坏,但我还是一头雾水。
岂止一头雾水,他越说,我越糊涂了。
「我信任老师,才说了这些话,请您别说出去。」
「我不知道要跟谁说,更何况我听得一头雾水,就算要说也无从说起。能不能说得更详细一点?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从事的工作是?」
「工作名称我还不能说,不过,目的我可以回答。我的目的是增进社会的幸福,减少不幸。」
他越说越玄了。
「举例来说,您可以把我当成在特殊法人、NPO等非营利机构工作的人。」
「我还是不明白。」
表面上羽田爸爸是介绍家教工作给我,实际上却是透过我达成他,或该说他所属的团体的目的──是这个意思吗?
「总之,期待老师以后的表现。」
接下来无论我再怎么问,他不是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