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那被火光所照亮的笑颜上刻着深深的阴影。
“已经可以杀了,这样那孩子就能被拯救了。”
与这句话语一道,鸣岛海豚的时间停滞了。(喵姬:女火法,主角大招发动了还不快跑。)
拯救,这是拯救,帆山架苑是这么说的。因为看见痛苦的人自己也会痛苦,想让大家一起欢笑,想消除大家的痛苦。
「“好困,好吵,呼啊啊。”」
这一定也是鸣岛海豚所希望的事情,架苑与海豚所考虑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唯独出发点相同,目的地却有着压倒性的差异。
「“没关系……睡着的话就不会饿了。”」
海豚也是明白的,现在驱羽时女的情况决不能称之为幸福,她在那场事件中失去了什么,向海豚寻求着什么。睡不着——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在这件表面上简单至极的事情深处,究竟刻下了多少伤痕与黑暗呢。
正因身为学者。
所以清楚能得到她的信任,能够让她敞开心扉的理由。
「“我的个人主义(Rule),但很遗憾的是我所拥有的力量太过偏激了,我自己也很想有更多丰富的能力啊。”」
嗯,承认吧,鸣岛海豚想道,他无法拯救时女。正因为拥有详细的知识所以对此更加清楚,虽然并不想承认,这份事实还是摆在了眼前。
「“已经够了吧,只要解放她就行了。”」
不过。
「“已经可以杀了。”」
即便如此。
「“这样那孩子就能被拯救了。”」
仅仅承认这个事实就行了吗。
确实,鸣岛海豚无法拯救驱羽时女,而且,恐怕再怎么有名的精神科医生想要治疗都很难吧,想要将囚禁内心的黑暗完全抹消,即使耗尽一生的治疗也只有一半几率、甚至有可能还要低。
但是。
即便无法拯救,难道拼命寻求拯救的她就应该被杀掉吗。
已经无法拯救了。
外人如此擅自判断,然后让其人生落下帷幕真的可以吗。
消除痛苦。
就因为这种理由,这样的行为就能被正当化吗。
“别开、玩笑了。”
毫不犹豫地,海豚咬紧牙关如此告诉对方。
什么?杀人魔回问道。
“别以你的标准,来擅自决定她是不是应该被拯救,这就是我要说的。”
咬紧牙关。
仅仅咬紧牙关的力量,尚存。海豚往无法动弹的手指注入力量,将那用来支撑帐篷的钢管、将那唯一的武器,紧紧握在手中。
握紧、再握紧。
“她、有期盼过吗,哪怕一次也好,她有说过自己想死吗。别开玩笑了,就连我也没有听过的真心话,为什么素未谋面的你会知道?”
活动起颤抖的双脚。
如同要挖去庭院的土壤一般,使出力气。
鸣岛海豚正在拼命地站起身来。
“别靠想象自说自话,别靠妄想随便判断,看见别人痛苦的样子自己也会痛苦,你说?这种事情,到头来、只不过是你想让自己开心不是么,为什么就没有、为处于痛苦中的人在一旁加油的力量。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痛苦到想死的程度,却依然想要以自己的双腿努力站起来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温柔一点,让自己的帮助适可而止、明白只要在他们旁边加油就好了啊。”
身体在咯吱咯吱地颤抖着。
明明看上去仅仅一阵微风吹过也会向后倒去似的样子。
鸣岛海豚却,绝不会倒下。
那副身体,就像是举着哑铃的举重选手一般,缓缓地、缓缓地。
站了起来。
“你说这是在拯救他人,但是、这份拯救究竟是对于谁而言的呢,是对驱羽时女吗,还是说你自己呢!”
听着被追到死亡边缘的人的话语,帆山架苑笑了。
对此看上去有点兴趣,却又很厌恶似的。
“虽然你这么说,但那‘人们靠自己的双脚努力站起来’的方面不也是你自己的想象和臆测么?”
“承认吧。”
海豚简单地回答道。
“我和你是同类。”
“……”
“我也是想让自己开心点吧,我一定、即使她从心底里希望自己死去、也无法就这么接受的吧,在渴望死亡的她身前、我也肯定无法率直地面对这种事的吧。”
鸣岛海豚十分轻易地、抛弃了自己所作所为的正当性。
他的话语宣告了,在这里对峙的并非正义而是两个自私者的事实。
就像是在说,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