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从某个方向感受到视线。
(……嗯?)
有猫正在看着这里。应该是只野猫吧,像是躲在草丛里窥探般,眼中充满警戒。当它的视线和绅堂对上,身影随即消失,但是附近同时出现了好几个相同的感觉,表示应该不只有一只。
绅堂微微眯起眼睛。
(嗯哼……)
那些猫到底在看什么?是自己?还是秋生她们?
另一方面,采访老人的动作依然持续进行着。
「那么,老先生您是在晚上看到鵺的吗?」
「不是呢,是在傍晚。在一片红得像血一样的天空中,飞过一只又黑又巨大的怪物啊。」
老人把整个头歪向一边,然后回答。在那个几乎快要转了一圈的角度下,实在很难看出对方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胡闹。
「红得像血一样,不是很有气氛吗!」
但是那种装模作样的语气,似乎勾起了时子的兴趣。她在老人身旁蹲下,请求对方说下去。
「虽说是傍晚,但是却红得不像是阴天啊。因为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我抬头一看,结果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像鸟一样的怪物,啪沙沙地飞走……」
老人眯起眼睛,手舞足蹈地说着。他说的内容不只和其他人说的完全一致,而且还说了比其他人更详细清楚的特征。
「它的脚上好像挂着某个东西。大小……对,差不多就跟那边那个小弟差不多。」
「……咦?」
一根枯枝般的手指指向自己,让秋生忍不住反问:「我吗?」时子则一边把老人说的话一字一句全写下来,一边回应:
「哎呀,难道是抓了人吗?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不得了了。」
虽然不知道她有多相信老人的话,但是可以确定她的确是兴致勃勃地发问。
「马上就是鵺出没的时间了……它可能会在这附近飞来飞去吧。为了寻找猎物而聚精会神,准备抓走傍晚回家的小孩子们。」
「猎物……秋生也要小心,不然会被抓走的喔!」
时子皱着眉头看向天空,一片灰蒙蒙的天空。秋生虽然也跟着抬头看了看,但是态度比时子冷静许多。
(要是真的有人被抓走,应该会引发更大的骚动才对吧……)
话虽如此,但是这个不舒服的感觉确实无法否认。
(虽然没有……引发骚动。)
秋生的视线不经意地从寺庙境内看向仲见世。
在仲见世小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依然非常热闹吵杂。但是当自己重新从外围观察这份喧闹时,看起来却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面带笑容走来走去的,全都是前来观光的人。至于一边用手巾擦汗一边顾店的老板娘,还有单手拿着烟管,和同伴站在一起的木匠,以及走在路上的小孩子等「浅草居民」身上,影响似乎变大了一些。
当自己居住的地区出现毛骨悚然的谣言,就算觉得不在意,内心某处还是承受着压力吧。
毕竟目击鵺的第一个条件是「傍晚」,这是每天都会来临的时刻。像今天,也只需要再过一小时左右就到傍晚了。
(这么说来,传说里的鵺好像也是在未曾现身的状态下,让天皇染疾的?)
画在图画故事里的幻兽姿态的确令人印象深刻,不过,在源赖政用弓箭把躲在云雾中的鹤射下来之后,它才真正现身。在那之前都是将叫声转变成诡异的狂风或雷鸣,让天皇饱受惊吓。
这么一来,天空中厚重的云朵仿佛变得越来越沉重。想到浅草居民们每天都是在这种心情下度过,秋生就忍不住想要叹气。
「就算秋生代替他们叹气,也还是没办法解决啊。」
绅堂不知何时出现在秋生身旁。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以他个人的方式,试图让秋生轻松一点而已。
而秋生当然也知道绅堂的体贴之情,所以她低声回答:「说的也是。」
「不过,至少也希望天空能够放晴啊。」
「应该说,只要实现这一点就足够了吧?只要抬头仰望蓝天,好好享受阳光,心情自然就会好转了。」
可能真是如此也说不定。秋生心想。夏天的阳光虽然恼人,但是阳光本身对于人类、对于所有生物来说,肯定都是最重要的东西。
「我好像可以理解。」
翻开笔记本,秋生回想着刚刚询问关于鵺的事情时,受访者们的印象。里面每一页都写着「感觉很不安」、「有点烦躁」等简单却明确的负面情感。
令人不快的谣言,以肉眼不可见的力量,让浅草地区的居民们饱受不安之苦。对,秋生有这样的感觉。
(……哎呀?这么说来……)
秋生的笔记本里,只有一个人没有留下负面印象。就是时子正在与之讨论鵺的那个……
「既然如此,果然只能亲自用自己的眼睛观察实物了!」
「时子阿姨……」
等到秋生回头时,老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莫名卯足了干劲的时子。
尽管是自己因为思索着鹅的相关考察而转移了注意力,但是四周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