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才媛篇 贯间宅多人同时发起之杀人未遂的未遂事件

; 总之秋生就是这么想。

  「姐姐和哥哥大概都告诉您,我是为了一点小钱才企图夺取父亲的财产吧?……先说清楚,他们的认知是错的。」

  芳臣的房间有个巨大的书柜,上面除了经济学和社会学相关的书本外,还有许多关于绘画、戏剧方面的书。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学生为了加深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多半是个人兴趣吧。

  像高梨阳吉的画集便是如此。这个时期高梨的主要作品都是版画,而且大部分的画风都十分新颖,尽管常被画坛巨匠批评为「不按牌理出牌」,但是依然在新锐艺术家和学生当中享有广大的人气。以一个上流社会的次男喜好的兴趣来说,有种再贴切不过的感觉。

  铺在木质地板房间一角的榻榻米上,今年二十二岁的书生正盘腿坐在厚实的坐垫上,身体向前采了过来,奋力发表言论。

  「之后,我想开拓一个能纵观社会、经济,甚至国家未来的全新事粱。很多朋友也赞同我。

  但是哥哥、姐姐,还有父亲,全都不了解我的想法……不对,他们根本无法理解。那些人的脑袋实在太老旧了。」

  愤愤不平的表情,和他的姐姐还有哥哥十分相似。

  (但是他并不否认自己想要钱这一点呢……)

  果然没错,他的话听起来就是有种偏离主题的感觉。因为过度主张自我看法,才导致谈话方向朝着和原本问题不同的地方发展。

  绅堂一直默默地听着他说话,偶尔轻轻点头。

  「我这个人啊,老师,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只依靠既定的价值观来判断事物的人种了。光凭外表和头衔来判断一个人,我也讨厌那种傲慢的态度。

  然后恕我直言,我觉得您也是比较接近他们的人。」

  虽然芳臣对绅堂毫不掩饰地表现厌恶之情,但是在为此感到不快之前,秋生先因为他的前后矛盾而感到疑惑。

  (他自己不也是用外表和头衔来判断老师的吗……?)

  实际上,像绅堂一样拥有超脱一般世俗尺度的观点,这样的人其实很罕见。他反而更像是嘲笑这些事物的人类。

  若是光听谈话内容,芳臣大发豪语的程度不输绅堂,不过很遗憾的是,他只有话说得好听,根本没有付诸实行。虽然讲得十分夸张,不过内容却在各方面都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印象。

  至此,秋生也明白过来了。绅堂之所以保持沉默,并不是因为他专注听着对方说话。他的行动就像是对无价值的杂音充耳不闻一样,虽然没发现这点的芳臣的确越来越兴奋就是了。

  「要是用这种狭隘的眼光观察事物,难道不会疏忽掉事件的本质吗?绅堂老师。

  举个例子,您大概已经认定了犯人的目的是这个家的当家大位和财产——」

  (才没这回事呢。)

  秋生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反驳,感觉怒火差不多要冒出来了。

  「不过,您不认为这应该是为了让父亲因担忧而受苦,然后借此杀死他的巨大恨意表现吗?

  我个人觉得这种解释更加自然喔。」

  「听起来相当具体呢。看来你已经锁定了某个对象。」

  绅堂总算开口说话,他的话引出了芳臣身上难以掩盖的狂喜表情,大概只是单纯因为自己的想法获得肯定而高兴吧。不过,绅堂的目的当然只是让他完整说完意见而已。

  (简直像个小孩子……)

  秋生毫不留情地记下这一笔。

  带着眼镜的书生完全不知道自己给人的印象,会被远比自己年幼的秋生写成这样。只见他一脸得意地说道:

  「相信老师肯定连想都没想过吧。

  ……是梅子。她对父亲应该是恨之入骨。毕竟就是因为父亲,才让她变成单亲的啊。」

  ●

  不必说,绅堂丽儿当然没有把贯间梅子排除在嫌疑犯之外。

  总而言之,让芳臣说完了他想说的话之后,必要的情报也大致搜集完毕。尽管绅堂对于那名书生根本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兴趣,但是他还是隐藏了这一点,姑且将「工作」告一段落。

  然而他的助手似乎没办法像他一样。看着芳臣对绅堂说出一堆狂妄无礼的话,就连秋生也忍不住恼怒了起来。走出芳臣房间时,她已经难掩脸上的愤怒之色,所以无可避免地……

  「那、那个……」

  「啊啊,不必太在意。他的表情一直都是这样。」

  贯间梅子感到相当困惑,而绅堂则是对她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秋生连忙伸手揉了揉脸上因愤怒而僵硬的肌肉。

  「……真是抱歉。」

  「不会……」

  梅子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是依然露出了浅浅的笑容,看向绅堂。

  可能是因为今年才十七岁的关系,她的房间和目前去过的另外三人的房间相比,还没有出现强烈的个人风格。

  家具虽然统一选用了相当适合千金小姐的柔和色调,但与其说是自己准备,其实更像是把别人买给自己的东西直接拿来使用的感觉。

  「听说梅子小姐是菊子小姐的千金……请问你读过那封寄给祖父的信吗?」

  跟她两个舅舅贵臣、芳臣,以及母亲菊子相比,梅子的个性似乎比较内敛,绅堂用字遗辞时也选用了刺激性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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