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写实手法制作等身大的人偶闻名,并称其为「活人偶」,代表作有「谷汲观音像」等。)的观音像就很有魅力,让人着迷。另外还有……高梨阳吉之前也曾做过,他实在非常多才多艺啊。」
前者毫无疑问是活人偶的巨匠,不过后者则是在绘画、陶艺等各种艺术领域发挥长才,与其说是人偶师,称呼他是会做人偶的艺术家可能更正确。
活人偶做为展示品的巅峰期,一般认为是江户末期到明治时期这段期间。
刚刚绅堂提出来的松本喜三郎,也是在距今大约三十年前告别人世的,而与松本齐名的安本龟八(注:安本龟八(1826-1900),同为江户末期至明治时期的人偶师,制作人偶之精细可见血管,仿佛跟真人一般,还曾至上海展示其作品。)则是在日俄战争之前去世。如绅堂所说,当时的活人偶只被当成一种庶民娱乐,至于成功发掘出其艺术价值,则是在非常非常后来的时代了。
能够流传到现代的人偶极为稀少,而且也几乎没有关于制作者的姓名纪录。活人偶,正是被时代巨浪吞没的文化之一。
「所以那个叫做莳苗什么的人,就是制作活人偶的工匠是吧?」
「似乎是这样没错。据说他的工作范围相当广泛,从文乐人偶到有机关的人偶都有……不过在活人偶这一块,有许多收藏家愿意出高价购买。」
「表示他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如此精美吧……」
美作看起来似乎懂了,但他其实并不是完全懂。他没有任何像样的嗜好,可说是距离收藏家最遥远的人种。至少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花大钱,只为买下一个做工精巧的人偶。
相对地,本身就是收藏家典范的绅堂,正在脑中回顾着自己搜集而来的莳苗玄庵的资料。主要是一些记录人偶相关的艺术与商业评价的书籍。
人偶师莳苗玄庵。这个姓名最早出现在一百年前的纪录,所以是传承了好几代的名号吧。
每一代的玄庵都以制作精巧人偶闻名,从初代开始就有相当程度的好评。
此外,每个时代的莳苗玄庵,还有另一个共通的地方。
(虽说他不是陶艺家,不会被束缚在同一片土地上……但又不是北斋。)
他们的活动地点完全不固定。
依据纪录,初代莳苗以人偶师身分出现的地点是大皈(在那个时代这样的写法才正确)。不过大约十年左右便搬离了,之后在近畿地区各地到处搬迁,最后前往江户。
后来,玄庵的名字辗转出现在这些都市里。看不出来他们是在哪里完成名号交替,他们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居住十年以上。
至于现在居住东京深川的玄庵,已经住了八年有余。详细情形必须调查更多可靠的纪录,甚至调查公文才能知道,不过,若玄庵真的依照某种规律不断搬家,那么时候也快到了。
(虽然艺术家因为一时兴起就搬家的行为并不罕见……)
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这种感觉,与其说是针对不断搬家的行为,可能更像是针对莳苗玄
庵本人的、类似绅堂的直觉之类的感觉。
绅堂望着手中已经变凉的茶。
「……」
当初在银座偶遇时,玄庵的那双眼睛。那双闪烁着晦暗光芒的眼睛,实在无法让人不在意。
(看起来不像是非常粗暴的人,不过就是让人觉得……)
这是直觉。身为一个行走在魔道上的人,绅堂感受到近似同类的气息。
「……既然你这么担心,不要让他过去比较好吧。」
「……嗯。」
美作观察着好一阵子沉默不语的绅堂。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于人的细微感情相当迟钝,所以像眼前这个拥有非比寻常感性的挚友,美作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推测他的心情到什么地步。不过看起来似乎没有错得太离谱,可以稍微安心。
被戳中痡处的绅堂皱起眉头,紧盯着天花板。因为他很清楚,莳苗玄庵的确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不过在完全不同的定义之下,绅堂也在玄庵的女儿身上,感受到某种不寻常的东西。
然而,这个随时都能保持冷静、甚至冷酷的男人,也存在着所谓的弱点。
「……那个孩子之所以交不到朋友,我也有一部分责任。」
「你对秋生小弟太好了啦。」
美作闷声笑了起来。
从第三人的角度来看就会知道。绅堂丽儿对筱崎秋生很好,甚至有点拿他没辙。
因为平常总是维持着「秋生」和「老师」的关系,绅堂一直居于上位,所以很难察觉。不过看在美作这种认识绅堂丽儿很久的人眼中,甚至会觉得绅堂把那个年纪差了一轮之多的助手,当成小猫一样溺爱。
「……随你怎么说。」
被人说中心事,绅堂丽儿回答得像是在闹别扭似的,这可是相当难得一见。
美作苦笑了一下,随后把彻底变冷的绿茶一口喝光。
原本是为了最近每个星期都找上门来的表妹,特地过来找当初造成这个状况的始作俑者,想要好好抱怨一下绅堂的。
(……算了,今天就别说了。)
这个头脑好到令人尊敬的好友,似乎罕见地陷入了苦恼。此时,实在不忍心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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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秋生和沙世相遇,已经过了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