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香坂宅青年焦尸事件

p; 等到香坂的葬礼结束,和为制作笔录而留下的持田道别后,两人走向驹込曙町的大道。

  随后他们坐上路面电车,转乘经过指谷、春日町,在小石川的后乐园绕了一大圈,横跨了饭田町内的桥梁,抵达神乐坂。当他们在该处下车时,盘踞在天空中的云已经黑压压地盖了下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为什么老师会……」

  至今尚未说话的秋生开口。因为今天在葬礼期间几乎没有开口,而绅堂也跟着保持沉默。

  「为什么老师会知道美和子太太和细井先生之间,有那个……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鸭舌帽的下方,反映着率真疑问和复杂心情的双眸,正仰望着绅堂。而绅堂一边意会到自己

  的助手是为了什么才提出这个疑问,一边回答:

  「是那只表。细井戴在手上的那只手表。」

  「是服部钟表店的LAUREL,对吧?在钟表店里确认过的……」

  秋生也知道这一点,因为当时和绅堂一起拜访了钟表店,不过绅堂的嘴角却微微地扬起。

  「我确认的并不是手表的品牌喔。不是说过了吗?那是为了阐明真相的必要之事。」

  绅堂稍微放慢了脚步,继续说道:

  「虽然现在还没受到社会大众的关注,但是服部的LAUREL可是首只由这个国家打造出来,货真价实的日本制手表啊。

  对于一个必须透过亲戚帮助才能从乡下来到东京,没钱付学费却又一心向学的青年来说,像这样的东西别说是平日戴在身上,打从一开始他就买不起啊。」

  绅堂从外套内袋拿出怀表,打开盖子再阖上。不是为了确认时间,只是小小的表演罢了。

  「那么,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拿到如此高级的物品,甚至还刻意配戴在身上,最后害他落得惨死在仓库里的下场呢?」

  「正常来说,可以想到的理由是……有人送给他的吧。」

  对于秋生的推论,让绅堂点头「嗯」了一声。

  「说得没错!然而在这座帝都当中,会送礼物给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戚的他,还是这么名贵物品的人,其实相当有限。」

  秋生隐约察觉到绅堂到底想要说什么了,不过光从所得情报来判断,第一个联想到的名字却和正确答案不同。

  「不就是香坂教授吗?……感觉上教授本人似乎也不是对细井先生毫无期待的样子。」

  如今再次回顾,当然无法完全采信香坂的话。不过刚开始,他愿意接纳那个来自和歌山的年轻人,还让对方以助手身分寄住在自己家里,就表示他对细井还是有着相当程度的期待吧。

  这时,绅堂刻意迈开了步伐,超前秋生半步。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在询问口供的时候就不会说『我记得那只手表』,而是直接说『自己送了他一只表』。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只LAUREL有着决定性的不同之处。」

  「……不同之处?」

  秋生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眼前的绅堂卷起外套袖子,露出手腕上一只圆形盘面的手表。

  「啊……」

  现在当然不是去质疑明明有怀表,为什么还要戴手表的时候。因为秋生也一眼就看出绅堂所说的「不同之处」在哪里了。

  比一般手表稍微大上一圈的盘面,戴在绅堂手上的手表的确是出自服部钟表店、日本第一只国产手表「LAUREL」。

  但是那和细井戴的手表仅有一处不同,那就是盘面的数字「12」被涂成了红色。

  「LAUREL刚发售时,朋友送了一只给我。这个设计在当时国外制的手表中曾流行过喔!

  送我这只手表的朋友说,这是为了让不方便使用怀表的医生也能够正确地确认时间,所以才涂装成红色……不过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关于这个不同之处,秋生也有发现。

  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要把数字涂成不一样的颜色,秋生掌握不到任何头绪。

  绅堂饶有兴趣似地看着等待答案的秋生,开口回答:

  「这只LAUREL其实有着一段非常有趣的历史。当时不仅生产效能极低,而且人气也同样低迷。因此,制造商利用相同的零件,制造了女性用的怀表。

  严格来说,应该是把女性用怀表的设计图挪用在手表上……比起后来发售的产品,它的厚度显得厚了一些。相信秋生也注意到这一点了吧?」

  说完,绅堂又从口袋拿出一只小小的表,让秋生看个仔细。

  「……啊!」

  这一次,秋生真的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绅堂手里的东西,是个装饰确实不同,但是大小却和LAUREL一模一样的怀表。唯独,这只怀表的数字「12」是黑色的。

  「很有意思吧?虽然表冠的位置不一样,但是这两者的构造和大小几乎完全一样,所以只要更换几个外部零件,要把怀表变成手表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这个状况下,要不要特地把数字盘面也换成新的……嗯,就看钟表店各自决定了。」

  如果一个妙龄美女为了想把怀表赠送给某个人,因而委托店家帮忙修改;或者是她试图贱卖这只怀表,换一只新的回来,而素有往来的钟表店又建议可以稍做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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