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战战兢兢新娘的谜团缠绕的吉祥纹样 番外三 命之证明

sp;窒息般寂静,与火钵内侧发烟火焰交缠,震破我双耳。

  「……抱歉。」

  「为何道歉?」

  「因为我好像说了痴钝话。也就是那样吧,你并非只是弟子。你喜欢师父。」

  我与情爱全然无缘,察觉香娥垂头丧气理由,花了许久。

  「是,是喜欢。」

  香娥嘟哝着连缀言语,讷讷讲起与师父爱恋之始。

  二人于国子监邂逅。国子监为凯最高学府。学生称监生。

  「我自幼喜好学问。比起靓丽衣装、悠扬音乐,埋头读经史更快乐百倍。」

  香娥女扮男装冒充监生,混入国子监奋勉求学。

  「国子监!?那般厉害地方,女人竟混进去!?」

  「并非多厉害。我入学前也满心期待,可进去便觉无趣。监生净无甚干劲。不考试却流连花街的,负债累累努力筹款的,热心行贿胜于读书的,写通俗小说赚应酬费的……教官们不好好研究经籍,对监生教育亦无兴趣。岂止如此,还竞相向时常奉命而来的朝廷高官阿谀谄佞。我本以为国子监,是精挑细选的才子切磋琢磨、埋头志学之地,现实却是这样。」

  为参加科举,需于某处国立学校在籍。反过来说,取得国立学校学籍即可,热情高涨监生,于国子监甚是少见。

  如此境况,也源于众教官难称优秀。

  非只国子监,国立学校教官均未能科举及第。可谓科举落伍者,众监生起初便轻视教官。

  教官并无威严,忙于向前程有望的监生献媚,毫无纯粹探明学问道途之气概。

  「既说是师父,你爱慕之人是教官?」

  「不。师父当时,是内阁大学士。」

  「内阁大学士!?那不是极厉害的高官吗!?」

  「是啊。是出身国子监的官僚。」

  香娥仿佛自己受夸赞,得意洋洋般昂首挺胸。

  内阁大学士为皇帝顾问官、秘书官,是于难关之科举及第,且成绩优异,活过种种政治斗争,老奸巨猾的策士。任职皇帝左右,于朝政亦扮演中心角色。

  「是吗—。你,喜欢老爷子啊。」

  「哈?」

  「因为,做到内阁大学士可就位极人臣,颇是个老头子吧。」

  「真无礼。师父那时,才三十多岁。」

  「三十多岁就是内阁大学士……!?你这心上人,真厉害啊。」

  「他可是令我醉心的男子,肯定〈厉害〉。」

  双唇得意舒绽,仿若红梅花瓣。

  「但我与他初见时,并无甚兴趣。国子监定期有大学士前来授课,但尽是徒具形式,实在无趣。我想着这人讲义,横竖也是千篇一律,全无期待,但却超出了我期望。」

  年轻内阁大学士向列坐监生提出一新鲜问题。

  『试举出我国税制诸问题。』

  众监生面面相觑。国子监讲义论及古老经书解释,并非现行律令。

  凯之科举,考察运用古典知识做技巧性文章。对律令有几分理解,起初便算不上问题。

  众监生只向绞尽脑汁做美文迈进,并无论述税制的知识。

  「大家一言不发,我便回答。接着成了我与师父论战。真是久违地激昂。忘了那里是讲堂,忘了身边众多监生,只是没头议论。」

  想来直言不讳的大胆监生,令年轻大学士心怀好感。

  香娥被他招去宅邸,接受个人指导。

  二人成了师徒,有时吟诗唱和,有时谈论读书,有时交谈时政,师徒羁绊日益加深。

  自然,他一无所知。身着监生衣服,与大学士不分轩轾、议论政策的才华横溢少年,其实是少女。

  「结果,他知道你是女人了吧?怎么知道的?你自己挑明的?」

  「怎么会。我本没想挑明。毕竟我想着,若师父知道我是女人,会将我逐出师门。」

  女子不能成监生。岂止如此,女子禁止参加科举。

  「那是初夏。我与师父在一大树下读书,忽然袖口爬进只毛虫。我最讨厌毛虫,高声尖叫四处奔跑,师父说怕是毒虫……」

  大学士心生担忧,欲脱去弟子衣服,取出毛虫。

  「因此暴露了?」

  「……我大意了。虽紧紧绕胸缠了布,但仍被他得知是女人。」

  大学士愕然。

  「你被逐出师门了?」

  「逐出之前,我先离他远去。」

  香娥不再登门拜访。她无颜见他。

  「毕竟我一直骗他。我过意不去,甚至无法接近师父宅邸。」

  打破长久沉默者,并非香娥,而是大学士。

  「那日,国子祭酒(国子监长官)叫我出去,说师父有东西给我,交给我一册书。那是之前,我于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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