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夕丽见此,轻轻微笑。
「妾想说,是黑暗令灯笼放光。」
正如无暗,灯笼便无光,夕丽在无皇帝的世界,亦不会展露笑颜。
想永远伴他身旁。若可以,直到这生命燃烧殆尽。
年节过,至绍景四年。
正月七日,人胜节。依往年惯例,天子赐宴于都中名胜兰翠池。
垂峰离席,携夕丽移步寒绯樱林。清爽初春时节。寒绯樱花开喜人,向苍天展枝,绘出娇艳纹样。
「你的人胜,和你真像。」
人胜,为绫绢剪作或金箔镂成的人形之物。人胜节为除魔,装饰发上。
夕丽髻上,饰金箔妇人形人胜。
「是吗?这倒并非照妾模样做的。」
她歪头思索,举止无比可爱。
「简直一模一样,像你一般闪闪发光。」
「人胜发光理所当然吧。毕竟是金箔做的。」
「别答得那么不可爱。还有其他反应吧,比如脸颊泛红啊,腼腆羞怯啊。」
「你若期待可爱反应,何不换些动听说法?」
鸳鸯贵子绢扇覆在嘴边,夕丽眯缝双眼,略带几分捉弄。
「稍等。我要在你耳畔,说最美的情话。」
怎能任她嘲弄就此退缩。垂峰抱起双臂,陷入沉思。
他搜索枯肠,想寻出令女人之心骤燃的甜言蜜语,却怎么也寻不到。
「还没想出?」
「你太性急。我这是正深思熟虑。」
「你快些想吧。妾会等倦的。」
夕丽得意洋洋般欠伸。那模样也甚是可爱,令垂峰格外生气。
苦思冥想良久,终于寻到一答案。
「好,想到了。」
垂峰转向夕丽,郑重凝视她。身浴明朗日光,双瞳熠熠生辉。满载鲜活期待的光芒,捉住垂峰不放。
「……不在这里说了。」
见垂峰背过身去,夕丽发出不满声音。
「妾现在就想听。」
「等晚上吧。这不是大白天能说的。」
「啊!你要说什么越矩之辞吧?」
「越什么矩。是极正经的话。」
「那大白天说又何妨?」
「有妨。这种话,该在恰当之时说。」
垂峰故作镇静,假作看花,夕丽见此,绕至他身前。
「看来,你是没想到吧。」
「我不是说想到了吗。」
「可你不说具体内容。」
「晚上告诉你。」
「果然,你是想说下流话啊。」
「绝不下流。」
「那说来听听。」
「不。我不想说。」
垂峰逃开般走在寒绯樱林中。夕丽追来,挡住他去路。
「皇上不说,妾会讨厌皇上的。」
挑战般眼神射穿垂峰。二人相瞪片刻,终于垂峰投降。
「好吧。我说,你闭上眼。」
「妾为何非闭眼不可?」
「好了,别问了闭眼。否则,晚上也不说了。」
夕丽怪讶皱眉,合上花瓣般眼帘。
他仿佛求婚男子般紧张。明明数月之后,他二人名分、实际上结为夫妇,便将满一年,可他甚至觉得,连她的手都未握过。
「我爱你。」
「……诶?」
「喂,谁让你睁眼了。闭着。」
「你还有话要说?」
「没了。该说的都说了。」
垂峰轻巧转身,原路返回,夕丽跑着追上。
「你不用看妾的反应吗?」
「反正,又是说些不可爱的话吧。」
「可爱不可爱,还请你看了再决定。」
夕丽赶过垂峰站住。花颜望向垂峰,似是面红耳赤。
「……过会儿告诉你。」
「别故弄玄虚。现在说。」
「在、在这里说不出口。等晚上吧。」
她一个回身,向前走去。垂峰即刻追上,立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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