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您不用保护。」
夕丽言辞强硬,说着将脸埋入皇帝胸膛。
「妾自己保护自己。」
心脏如鸣钟。热颊如火烧。无来由的迷恋难以自抑。
不可再向前一步。必须离开。必须立刻脱身。否则将再遭背叛。否则将再撕心裂肺。否则将再一人独泣。警钟高鸣,鸣声喧嚣,却无法自皇帝臂中逃离。甚至想永远留在这里。
「你的手……像白百合的花蕾一样。」
皇帝喃喃自语。夕丽静静等待,想着他或许会握住自己的手,但紧攥龙衣的手仍晾在夜风里。
(……说起来,皇上一次也没碰过我手。)
他曾抓过她手臂,曾将她拥过怀里,却从未握过她的手。连在闺中,也不碰夕丽之手。甚至有时刻意避过。
(若我去碰他……他会生气吗。)
她起了冲动,想碰一碰皇帝的手。想试试如相爱男女般手相牵。
可却无法化作行动。想到万一被他甩开,身心便畏缩不前。
「光看龙衣上纹样,也挺无趣吧。」
皇帝戏弄般轻抚夕丽脖颈。
「快看。那是什么纹样?」
夕丽朝大手所指方向转去,一瞬停止了呼吸。
放眼望去,宵烛成海。萤光星罗棋布,与夜色相嬉,图案瞬息万变。宛若漆黑绫绢,上缝群星,飘然摇荡。
「真是无以言表。像是置身天汉水底……」
夕丽正为奇幻景色如痴如醉,却突然被他夺了唇。
「若此处是天汉,那你是织女?」
龙眸甜蜜的眯起,映出面色恍惚的自己。
「……七夕还早呢。」
牵牛织女时隔一年相会之日,他们还能否站在这里。
毫无确证。明日难料。无底的不安涌上喉头,却想至少在皇帝怀中时,沉醉于这份温暖。
「朕一直觉得捕萤无趣,没想到也不错。」
宵烛之锦,纹样变幻无穷。再见此景,皇帝可还在自己身边?
(来年,您还愿与我一起捕萤吗?)
断然无法出口。若许下约定,只会徒增痛苦。
「你说不是生灵?」
垂峰斜倚书桌,看向玉座下的女道士。
因挂心条敬妃之事,他再度自归真观请来女道士,命其调查。结果出人意料。条敬妃并未化作生灵。
「条敬妃娘娘身上全无妖气。也并无魂魄离体迹象,想来危充华娘娘遭遇的另一位条敬妃娘娘,并非灵魂。」
「那是什么?」
「详细至此,不得而知。若再见另一位条敬妃娘娘,该捕住她再另行调查。」
「不是灵魂的话,那是活人?」
有人扮作条敬妃?又有何目的?
「您看起来很是心烦啊。」
女道士退下后,暗奴端来茶。
「条敬妃娘娘之事,让宫正司查查?」
「嗯,查吧。」
垂峰正饮茶沉思,暗奴递上烟管。
「您似乎还有别的烦恼?」
「朕在想危充华。她时不时一副思虑模样。似乎还对比驸马念念不忘。」
若有人令夕丽胸中作痛,除比驸马即常圆侯・比剑良之外,别无他人。
(朕明明说过,要她忘了他。)
一见夕丽面色苦闷,便火冒三丈,热血直冲头上。想对她咆哮,叱问她要为此等败类痛苦到什么时候。他明知咆哮无用,难改她心意,可胸中激情澎湃,难以平息。
「那杀了比驸马?」
暗奴温和眉目里,渗上几分神秘笑意。
「令危充华娘娘心烦意乱,实在无礼至极。此等越矩之人,还是处理了干净。」
「宦官总想杀碍事者。太性急。」
「奴是敬慕皇上,才出此言。如今,比驸马仍在搅乱危充华娘娘心绪,此事不容小觑。若一步走错,二人私通……」
见垂峰视线骤利,暗奴含糊其辞,垂下眼去。
「危充华不是愚妇。不会做轻率之事。」
夕丽与背德私通风马牛不相及。垂峰确信,即便她心中恋慕日甚一日,也清楚自己本分,绝不越雷池半步。虽然此信赖由何而来,他不甚了了。
「但朕的妃嫔身上,不时闪出过去男人影子,实在令人不快。朕想让她早日忘却,怎么办才好?」
「这、奴毫无头绪。奴也没有经验。」
「你妻子成亲前没有恋人?」
「荆妻说与奴是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