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战战兢兢新娘的谜团缠绕的吉祥纹样 第一章 双狮戏球

断声,缓没春宵寂静中。

  「对方是家门高贵的大小姐。他家人万般欢喜,他却不愿。他说只愿妾一人为妻……」

  眼看说媒愈加一帆风顺,危氏与青年决定私奔。

  「就算不私奔,不也可以先娶那千金,再娶你过门?」

  「妾倒是甘愿为小,可那千金要求未来夫君绝不可纳妾。」

  若听凭自然,二人永远无法夫妇合欢。危氏备下路银,整好行装,到约定桥旁等她心爱之人。

  「自黄昏等到黎明……等了整整一晚。但……他没有到来。」

  不久落起雨。危氏进到附近树下避雨。

  「小姑娘独自一人彻夜等待?亏你平安无事。」

  「那地方无人往来,不会被恶棍缠上,身陷危险……可夜色极浓,幽灵眼看着就要出现。」

  「倒像你这胆小鬼。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吧。」

  「……妾一想他、很快会来,害怕也能拼命忍耐。」

  但无论如何等待,青年却没有来。

  「妾也是事后才知,他在赴约路上,遇到了那位千金。那是他二人初次见面……」

  「他一下心意大变啊。」

  「……据说是一见钟情。那千金美如天女下凡。」

  「你也见过那女人?」

  「约定之日翌日,妾到他家中去,见他正与千金紧紧相拥。」

  见二人如胶似漆,危氏勃然大怒。

  「他二人正热烈亲吻……!明明还未行夫妻之礼!妾火冒三丈,拼命扇了他一耳光。」

  吃了危氏一耳光的青年,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妾逼问他,不是约好一起私奔吗。我一直等你,你为何不来。听了这话,他……」

  ——私奔?我可不记得和你约定过。

  「他向千金介绍,说妾是他义妹。说只是妾一直单恋他,他只将妾视作妹妹。」

  青年一口咬定,自己从未许过终身。

  『你也喜欢这位公子啊。和我一样。』

  千金愉快般朗朗笑道。

  『但这位是我的新郎。不会让给你的。』

  不久,二人成了婚。危氏去看了绚烂豪华的迎亲行列。

  「恨她还特意去看她盛装出嫁?很是煎熬吧。」

  「妾看的不是新娘,是新郎。」

  「莫非想夺回他?」

  「怎么会。妾是为斩断留恋,勉强前往。见他在美丽新娘前得意洋洋,妾大梦方醒,于是下定决心,再不信任男人。」

  那时,宫中正遴选下九嫔。危氏便志愿入宫。

  「条家前来试探,问危家可愿出一女子入宫。自是做条家棋子。妾异母姊妹均是不愿。您知道吗?皇上您街头巷尾,名声并不佳。什么一时兴起要肃清高官,什么以折磨宫女为乐,嗜虐成性的暴君,什么夜夜命美貌宦官陪侍,耽溺色欲,什么已残杀好几位血亲,句句骇人听闻。」

  「于是你代不愿入宫的姊妹,志愿入宫?」

  他早对民间流布的恶评心知肚明,听后并不吃惊。

  绍景帝恶名传得煞有介事,怕是为他即位当初,急于一扫贪腐官吏。他欲将肆虐朝廷的贪官污吏连根拔起,操之过急,与一众高官迎面对立。明知他们才是腐败根基。

  结果只是学到头戴十二旈冠冕,皇帝不足成皇帝。群臣结党反抗,垂峰在朝廷不过无根浮萍,自是无力相抗。

  巷内流传的绍景帝恶名,是得罪常年中饱私囊高官的报应。自己无知招致祸事,只得生生忍下,别无他法。

  「妾想着既然非嫁不可,不如嫁给天下第一薄情郎。如此,便绝不会动心,也不会信任再被辜负。」

  危充华竭力故作畅快,可脸上不见抛却留恋的清爽神气。想来失恋伤痛仍未恢复如初。

  「剪好了。」

  垂峰放下剪刀。将剪好的白剪纸小心打开。

  现出纹样为鸡。人信鸡抢先报晓,斩断黑暗,有除魔效果。特别是白雄鸡可驱逐怨灵。

  「又是长翅膀的老虎?」

  「是雄鸡。一看就知道吧。」

  「不知道啊。皇上剪的纹样,出来都是虎。」

  危充华拿过垂峰作剪纸,嘻嘻笑道。

  她已准备好就寝,也未结髻。因其不化寝妆,所以未施白粉,未上红妆。可那浸润烛光的侧颜,依旧如芙蓉出水,娇美欲滴。

  「忘了他。」

  「诶?」

  「朕说的是那背叛你的男人。约定私奔却临期失误,还谎称你这恋人是义妹。幸亏没与那种废物结为夫妇。虽说,你嫁给朕也谈不上幸运。但朕也没那么不堪。」

  危充华是不幸女子。初恋破灭,又嫁给傀儡皇帝。后宫美女如云,冷血皇帝真爱难期。即便如此,至死也不得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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