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嫉妒众矢之的。为保护心爱的普宁妃,丰始帝刻意与她拉开了距离。
「若先帝与普宁妃不曾疏远,恐怕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件。太上皇十分后悔。悔不该给他多余的忠告……」
「那个……夹氏叫出普宁妃使用的伪造的剪纸的纹样,您知道是什么吗?」
听到示验王妃回答,夕丽顿时满脸发青。
骗出普宁妃的剪纸纹样为白头富贵。祈求夫妇偕老共白头。
(……天镜庙的女幽灵,是普宁妃娘娘。)
惨死普宁妃的怨念,至今仍在天镜庙内徘徊。
「朕查了查,『可怜黄金波』似乎是普宁妃生前所爱之歌。」
入夜,垂峰在翠眉殿一室剪纸。起初不得要领大为焦躁,却似是渐渐摸到诀窍,转纸的手上动作愈发顺畅。
「朕听近侍宦官说,普宁妃歌声宛若天籁。常为先帝献演『可怜黄金波』。看来,天镜庙内果然有普宁妃死灵。」
「那……亲王的幽灵是谁?」
危充华展开成形剪纸。纹样为门神。门神为除魔之神,守卫门户,着威武甲胄,持剑,武人之姿,铜筋铁骨。
「若翻阅近五十年记录,有八人死于该处。下级宦官、下级宦官、女官、下级宫女、下级宫女、高级宦官、女官、以及普宁妃。」
过去五十年间,该地并无亲王亡故。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比如不是四爪龙,而是五爪龙?」
「不会,确是四爪龙。妾从未看错过纹样。」
危充华斩钉截铁答道,打开另一枚剪纸。图案也是门神。
「或许,亲王并未死在那里。可能是丧命别处的亡灵,在天镜庙内徘徊。」
「怎会如此?」
「朕哪里知道。不过,若亲王为普宁妃情夫,倒并非难以置信。毕竟相爱之人,死后定愈发渴求彼此。」
「普宁妃娘娘是先帝宠妃。怎会有情夫。」
危充华狠狠瞪住垂峰。像是自己受了侮辱一般,恼羞成怒。
「先帝对普宁妃一心一意,谁知普宁妃怎样。女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男人才不值得信任。什么旧情,转眼忘得一干二净。」
「你这是在说你之前的恋人?」
危充华讪讪瞟开。似是中了要害。
「你说和那人初见,是在元宵节吧。你出门赏灯迷了路。碰上一位亲切好青年。他对你温柔微笑,为你引路。你胸中突然悸动不安,甚至忘了赏灯,只知望得出神。那夜以来,便对他念念不忘。」
「……他是除家母外,第一个对妾温柔之人。」
危氏母亲虽为正妻,却害在性子柔弱,处处遭众多妾室欺辱。阿姑比起过分温顺笨嘴拙舌的正妻,更疼爱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各房妾室,对未诞下男子的正妻视若草木,不屑一顾。
本就病弱的危氏生母,不堪姑妾连番折辱,心力交瘁,一病不起。薄情夫君甚至不曾探望。最后,是八岁危氏为母亲送了终。
「家母亡故不久,家父马上续弦。」
「继母待你凶狠?」
「没什么稀奇。后妻看前妻之女,何况这小姑娘心高气傲,对自己桀骜不驯,定觉碍手碍脚。没被逐出家门算是幸运。」
母亲还在世时,二人已倍受冷落,唯一依傍撒手人寰,危氏便再无容身之所。
她被赶去漏雨的破屋,只给她穿佣人穿旧的衣服,又常遭人凭空刁难,借故扣下餐饭食物。父亲不愿帮助。他只顾疼爱与后妻生下的男孩,早已将危氏抛诸脑后。
「妾渐渐担心,照此以往,甚至无法嫁入正经人家。家父不会为妾置办像样嫁妆。妾为求生存,立志成为后宫女官。若成了女官,便能自食其力不愁吃穿。」
危氏勤学不辍,于女冠观(女道士居住的道观)内习得礼仪技艺。
「但听妾说要成为后宫女官后,家父大为反对。」
后宫女官多许身宦官。父亲勃然大怒,称一族出了宦官之妻,末代也会因此蒙羞。即便誓约不嫁与宦官,父亲也全然不信,将她女官之路拦腰斩断。
「家父说会为妾谈门好亲事,但这根本不足为信。他定会优先送异母姊妹出阁,将妾婚事延后,等妾成过气黄花。」
出阁越晚,越许不到好人家。比如配给好色老人填房,嫁给奄奄待毙的病人为妻,成十数房妾室之一……。但若不婚不嫁,留在娘家,只会继续受继母虐待。危氏为前途渺茫,日益焦躁。
「三年前元宵,妾为散心,出门看灯。在那里与他相遇……对他一见钟情。」
遭家人厌恶强加辛劳,未来无望,陷入不安深渊的少女,自会将对自己温柔微笑的青年,视作心灵支柱。
「他『旧情已忘』,意思是你被玩弄抛弃了?但你最近还一直是清白之身。看来并未越雷池半步。你们不是定过终身了吗?」
正因真心相许,才不轻易委身。
「他与你定了终身,又寻了别的女人?你亲见他与别人暧昧?还是他已有婚约之人?」
「……有人向他说亲了。」
剪刀断纸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