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皇贵妃、段贵妃、还有其他女人,都是父皇选下,或是叔父推来。后宫女人,没一个是朕恋上心甘情愿娶进门的。」
「那皇上没恋爱过吧?」
「恋爱有何用。最多不过消磨时光。无聊。」
「同感。恋爱实在无聊。」
「为何?女人不就是为恋爱而活吗?」
皇帝深感惊奇,下看向夕丽。
「妾也曾对恋爱抱有幻想。……但那时候妾明白了。没有什么比相信男子真心,更为愚蠢。」
胸中一阵钝痛。明明失恋伤处早该愈合如初。
「说起来,你的身世书上写着『入宫前曾有恋人』。他什么样?你们可定过终身?」
夕丽缄口不言。与皇帝谈论过去情人,怕是有些不知好歹。
「朕不是怀疑你贞操。只是有些兴趣。你这般目中无人,什么男人能令你跪在爱情膝下,俯首称臣?说来听听,就当打发时光。」
「……妾不想说。」
「真是顽固。那你还念着他吧?」
「妾对他没有丝毫留恋!」
夕丽猛下坐起,断然否定。皇帝似是觉得有趣,嘴角轻扬。
「那就说吧。都是枕边胡话。朕让彤史不要记了。」
皇帝下令,命隔壁彤史停止对话记录。
「……妾谈起过往恋人,不会受罚吗?」
「朕与皇后早知你曾有恋人。你入宫又是清白之身,现在没人会罚你。」
紫烟芳香在胸中痛苦回荡。夕丽攥紧了贴身床被。
「妾与他初见,是在三年前元宵节。那时妾瞒着家人去看灯,可中途迷了路……」
突然,寝塌边一人影出现,将夕丽后话生生噎下。
那物猛然耸起,非人之姿一看便知。皮肤灼烂到赤黑,吐息糙急如兽,衣服火舌裹卷粘粘稠稠……。不成型面庞仿佛溶得稀烂,其上只双眼炯炯,大放凶光。
『……为什么……为什么……』
声低沉粗涩,如匍匐于地,抚过耳畔,令人寒毛倒竖。
那个人瞬间将手伸向了动弹不得的夕丽。
不,那只是像手。手指手背手掌,处处覆满扭曲燎泡,甚至辨不出本来形状。伴着皮肉烧焦的恶臭,缓缓向夕丽逼来。
『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
下一刹那,夕丽爆发出尖利悲鸣。
「喂,什么啊!?怎么了!?」
夕丽钻进被子,皇帝不解般搭声问道。
「出……出现了!!那、那个……!!幽、幽、幽灵……!!」
「哈啊?幽灵?在哪儿呢?」
「就在面前啊!!就在寝塌边啊!!和天镜庙见过的一样!!」
「寝塌边?什么也没有啊。」
皇帝悠哉悠哉打个哈欠。夕丽慢慢从被子中探出头。
「有啊!看、看啊、就在那……诶?」
寝塌边,只有无言黑暗横在面前。
方才见到的可怖幽灵——已如一阵薄雾消失不见。
「可怜的姐姐。」
丹蓉倾杯饮茶,手势娴雅,柳眉紧蹙,引人心中一阵酸楚。
正是勾人睡意的春日过晌。根深蒂固的紫木莲巨树下,夕丽摆开小小茶会,将昨夜始末向丹蓉一一道来。
「真是场灾难啊。姐姐不想进御偏让进御,结果还撞上幽灵了。」
「快别提进御了。比起这个,真没想到皇上寝室也会闹鬼。」
夕丽咬下龙舌饼。龙舌饼即所谓蓬饼,上巳节吃食。上巳早过,可夕丽说喜欢,今日丹蓉便做了带来。
「真叫人心惊。那东西发出可怕声音,马上逼到跟前。可皇上却说他什么也没看见。明明就在他面前。」
皇帝似乎没看到幽灵。
「拜此所赐害得皇后娘娘又生气了。我到底是多不幸。」
加皇后自彤史处听得昨夜骚动,便在朝礼叱责夕丽。
『看见幽灵就在御前高呼吗?真是,愚蠢至极。为这等小事惊慌失措,大失体统,身为妃嫔你该引以为耻。』
即便说自己真见了幽灵,她也全不相信。不单加皇后,除丹蓉外一切妃嫔只是哧哧窃笑,无人真心接受夕丽诉说。
「仙嘉殿真是恐怖。有幽灵出没的寝殿也太瘆人了。」
「要是再也不会命姐姐进御就好了。」
「没关系的。皇上这次是看在礼节份上才召我的。没有下次。」
想来宠幸这辈子不会再转到自己头上。皇上本就厌恶女性,嫌恶侍寝,也谈不上有多中意夕丽。
「妹妹要是被命进御,也该多加小心。还是佩上除魔护符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