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天启般闪过他的脑袋——
间隔十几秒后,聚光灯再度打在舞台中央。光柱里,叶奈子饰演的主角高中女生一叶「增加为两个人」。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观众席上的众人明显出现骚动。
交头接耳声有如浪潮般扩散开来,但这阵混乱并非只针对让人无法马上理解的故事进展,应该也掺杂了「她是谁啊?」这种对于舞台上突然出现另一名少女的疑惑。这很正常,因为除了夕他们,这件事既没人知道也不曾事先被提及。她就是——
莲井社长讶异的呢喃传入夕的耳里。
「小花……?」
理所当然绑着双马尾,身上衣服也和叶奈子一模一样的花。
不,不只发型和服装,就连依稀察觉花即将登场的夕瞬间也仿佛看见叶奈子分裂成两个人。因为此刻和叶奈子背靠背站着的花,气质和叶奈子实在太过相像。这之中可能也有化妆的功劳,但花的表情和站姿所传达出来的气氛,更隐含了她和叶奈子毫无二致的预兆、力量——
「——要是我……」
叶奈子在聚光灯下发出压抑的声音,里头蕴含着少女一叶的愤怒、无处宣泄的能量,以及对社会常识的憎恶。感受到这一切的观众们再次恢复安静无声。随后,换花说出:
「要是我……」
「……!」同样的一句话,让夕感觉自己起了鸡皮疙瘩。他还发现隔壁的华同样倒抽了一口气。
因为她的声音太忠于「一叶」这名少女。
花和叶奈子两人的声音明明不是特别相像,岂止如此,她说话的语气不同于叶奈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而是带着一股哀伤,无能为力的悲叹,没人听她诉苦的哀恸。但他们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百分之百就是「一叶」,是同一名少女讲出来的话。
只因为听到她们的声音,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浓厚情感,观众们不自觉想象了一模一样的少女人格,尽管花和叶奈子明明拥有截然不同的声音、语气和个性。两人和着声:
『要是我办得到,我早就这样做了。』
两人分别朝舞台的左方与右方——完全相反的方向踏出一步,动作没有丝毫差异,以舞台正中央为中心,完全对称。照在两人身上的聚光灯也一分为二,分别照着两人。
「我就让你再也看不见我。但不是我消失,而是我要消灭你。笨的人是你,继母,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要乖巧听话,要合群安稳,这些我要是办得到、我的心都能够忍受,不用你说,我老早就那样做了。」
两名「一叶」一边前进一边交互说话,动作方向相反,却是连细微动作都相同的完美对称。叶奈子的口吻依旧像一把出了鞘的刀子,花的语气则是饱受各种苦难,仿佛即将崩溃,却让观众感受到分毫不差的人格。
「你什么都不懂,就像个傻瓜,什么什么什么都不懂……」
「你什么都不懂,完全不了解,完全不懂什么都不懂……」
夕回过神时,发现华前所未有地用力握着他的手,小声喊了一句:「……夕同学。」但她仍然盯着舞台,没有别开视线。夕突然发现华的手此时满是汗水,不,那说不定是夕自己冒出的冷汗,见识到花那无法以言语说明的精湛演技后冒的冷汗……
「这是花和叶奈子小姐仔细地反复演练台词,并且讲电话讨论出来的结果……她们两人的心里真的是共同拥有完全相同的主角形象呢,所以……才能做到这点。」
华说到这里,夕也理解了。
花和叶奈子在表演的时候,心中想象的是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格、完全相同的角色,所以即使两人的外表不同、声音不同、对于表演的掌握度不同,甚至连呈现的情绪都不同,她们还是几乎演出完全相同的气质,演出同样一名少女。两人色彩丰富的情感表演刺激观众的想象力,让观众用自己的脑袋加以补充,填满这个角色的人格、样貌和人生。
但是——
「你不懂……完全不懂!我根本没有想折磨你的念头,我只是不想过那样无聊的人生罢了!我只想摧毁所有无趣的常识——」
「既然这样,我又该如何是好?我怎么也无法适应这个一切显得理所当然的世界。创造出我这么一个人的,难道不是神吗?」
即使花和叶奈子很合得来,基本的感受力很相像,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剧中人物拥有完全相同的想象,只靠一般的努力是办不到的;正常来说,两个人的动作要配合得这么精准,她们的准备时间应该不够。更重要的是,花演戏的魄力如果不能逼近与叶奈子相同的水准,这一切就只是空谈。
夕带着一种明明已做好防备,结果还是被狠狠砍了一刀的心情,看着舞台上一举一动分毫不差,仍然进行着左右相反表演的花与叶奈子……
「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只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什么正常,什么不正常?这是谁决定的?」
「什么正常,什么不正常,这问题我懵懵懂懂。」
花和叶奈子两人饰演着这位名为一叶的少女,演出她那颗奔放不受控的心,表现出她那过于巨大的情绪起伏、过于激烈的激情波动。叶奈子演的是她那颗无法以常识抑制,一切都以行动表现的心;花演的是位于她内心更深处的恸哭与绝望。叶奈子是表面,花是内心。
两人掉头,一步步逼近继母。
「我这一生,就是要摧毁那些无趣的常识与世界!不管你说什么,社会的良善常识要如何束缚我!因为我拥有这具身躯,还有听从我意志命令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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