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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的表情好可怕。"
"……真的吗?"
"是啊。"
夕虽然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怎样可怕,但的确是感到很气愤。
不只对绯纱子,对自己也感到强烈的怒气。
某种程度上,夕也能理解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华顺从母亲的任性,那属于华的家庭问题,这部分夕他们是局外人,也不方便评论些什么。不管怎么说,华本身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夕他们因为在意自己的事而白费了暑假吧。
但是,假使绯纱子不是今天才突然想要这样做……
假使前几天开始就渐渐感觉不想回美樱镇……
如此聪明的华一定会察觉。这几天华不用电话而是用简讯联络的原因,应该不是单纯因为体谅夕他们剪接作业进入冲刺阶段,可能也因为华本人没有多余的心力。也许华为了不让母亲改变心意,做了许多努力。
如果是那样——
如果自己这几天,没有因为剪接作业进入了冲刺阶段,就只用简讯和华联系……
如果自己的注意力没有全部集中在试胆大会那晚跟花发生的那件事上……——
如果这几天想着华的时间和想着花的时间一样多……
早一点注意到的话,也许可以为华做些什么。当然,夕知道自己可能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即使如此,夕对于"本来可以做些什么而没做"这样的自己感到懊恼不已。至少,给华勇气或是一让她打起精神,绝对是做得到的事。
最重要的是,没有为重要的女孩子做明明做得到的事,这样真的拍得出捕捉到她们魅力的作品吗?有资格拍她们的电影吗?夕闭上眼睛,慢慢深呼吸……好!心里做了决定以后,夕张开眼睛,转身面向站在长椅的斜后方、握着楼梯扶手望向购物中心一楼的花——
"——花……"
夕不禁吓了一跳而惊呼出声。
知佳也疑惑地回头望向花,接着惊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花她——
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看着一楼广场上小孩玩的溜滑梯。
她的眼泪一滴滴不断往下掉。
不知何时开始,她表情扭曲,紧握着扶手。
"小花、小花!怎么了?怎、怎么哭成那样?"
花一听到知佳惊慌失措的声音,立刻低头拚命忍住眼泪,却又完全克制不住。
"知佳学姊……夕同学——"
花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柔弱。
"——我……真的好差劲。我……"
"小花?小花你才不差劲呢。你是好孩子啊?咦?咦?"
"我……一个人像笨蛋一样,开心到得意忘形——"
知佳不知道成串的眼泪沿着花的脸颊滴落的原委,慌张得手忙脚乱。但是夕清楚看见花脸上表现出接近自我厌恶的罪恶感,也了解花对绯纱子复杂的怒意——
因为夕比谁都清楚,有时这两人将彼此身上的伤,看作是自己的伤。
"华……还是那么难受又心情低落,而我却……我明明一直知道华不可能不受伤!夕同学,我太差劲了……对不起,华对不起——"
不管是花的眼泪……
或是华的伤……
夕都想用心抚慰。并非过度自信,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可以抚慰她们的人,只不过不管任何事,只要是可以做的事就必须尽力去做。他从长椅上站起来,与花并肩站着并拿出手帕。花仍旧没有回头看他,只是继续眺望着一楼广场,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帕。
也许是因为哭泣而感到不好意思,花边擦着泪边别扭地扭动身体。知佳也难得显得不知所措。夕将手肘靠在栏杆上,跟花一起俯视广场的溜滑梯,同时对着两人说:
"——如果是这样,大家就一起送过去吧。"
花和知佳都一头雾水。
夕对着用疑问的眼神望过来的两人说:
"华公主寄了照片明信片过来,所以知道她现在的地址。'限期一个夏天的月与茧'照原本的步调完成后,要是华公主还是没办法回来,就将复制的带子送去给华公主……如果大家可以在那边一起看就更完美了,即使不行——"
为了让两人安心,夕露出了微笑。
接着望向远方。
那个远方,当然没有购物中心的店铺或柱子。夕想着遥远的那端,距离这里很远,但绝非到达不了的华所在的地方。
"——也可以采取华公主那边和我们这边同时观赏的形式。虽然说物理上的距离十分遥远,但心的距离比实际距离更重要。用这个角度来想,边观赏边通电话,不就等于是大家一起看吗?"
而且这样一来,如果华不开心,这也可以成为她克服难关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