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章 "第一个吻和第一个避暑地"

  1

  那只是眨眼间的片刻所发生的事。

  在那仿佛永远又绝对,甜美的刹那之后-

  花的嘴唇轻轻从夕的嘴唇上离开。

  夕和花都一脸恍惚地望着对方。头脑几乎完全无法与现实世界连结,只是继续陶醉出神。

  只剩比这世界上所有事物都甜美的余韵,还残留在唇上。花的身体贴在夕身上,即使隔着浴衣,夕也感受得到花发烫的身体仿佛在燃烧,她心里极度炽热。

  花以迷濛的口气细语:

  "夕、同学……"

  只剩心跳声,没有任何杂音的寂静世界——

  啪答一声。

  突然,不知哪来的水声猛然响起。

  夕与花刚开始还有些茫然,往声音的来源——客厅的架子上望去。是细心照料的鱼缸。刚刚那是在鱼缸中悠游的金鱼跳出来的声音。没错,也就是花与华在烟火大会时捞的金鱼。

  花与花。

  这个念头,使得夕与花同时惊醒。

  '——!'

  夕发觉自己脸颊发烫,但这瞬间花的反应比夕剧烈,脸颊像是火山爆发般红通通。她立刻起身说:

  "……夕、我、我——"

  仿佛现在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事一样。

  简直不敢相信。

  也许是因为罪恶感,花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我……我没有打算要做出那种事。夕同学——"

  "……花,不……那个,我——"

  夕也顿时语塞。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花不知所措地说:

  "我、我……!我才说了这样对华不好意思,却还做这种事。因为、因为——"

  花说着表情越来越痛苦。

  她的悲伤懊恼,使人看了胸口都要发疼。

  "——因为,我喜欢夕同学,所以没有办法克制……但是……啊呜,我亲了夕同学——"

  讲到这里,花脸上又像是要冒出火般通红,接着静默下来。害羞和罪恶感,犹豫和迷惑,快乐和心痛,各式各样的情绪混杂,花的心里毫无头绪。她再也承受不住,紧紧闭上眼晴。

  "——唔、唔唔唔!夕同学,抱、抱歉……!我、我该回家了!谢谢你的招待!"

  她像是逃跑般转身就走。

  夕回过神来说:

  "……花!等一下——"

  猛然伸出的手,确实碰到了花。

  好不容易捉住了花的手。

  但是,回过头来的花——

  些许的眼泪已经在她眼眶中打转。

  有如剔透的水晶。花心里的狂风暴雨凝结成纯度极高的宝石。夕感到错愕,瞬间松开了手。花用被松开的那只手擦了擦眼泪,抽搭搭的吸了吸鼻涕,对着夕点头后,拖着右脚小跑步离开了。

  没办法追上去。

  姑且不论平常,如果是现在的花应该追得上。应该可以从玄关,或是公寓的走道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但是,夕做不到。

  夕直觉认为,这样的行动没办法止住现在花因为心绪纷乱而流下的眼泪。

  虽然如果那样做,花一定会接受自己的拥抱,也可以安抚花心里的某部分……但夕很明白,那些刺痛花胸口的罪恶感也会因此增加。

  玄关的门被关上,脚踝受伤的花不规则的木屐声也渐渐远去。

  夕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可恶……"

  没办法整理混乱的情绪,饱尝无力感而叹气之后……——

  脑海里只浮现那甜美的嘴唇。

  伴随强烈的情戚……

  "…………!"

  夕心底深处涌出对花激烈如狂风暴雨,几乎要爆发的情感,无法克制。而这情感浓烈得使夕自己都感到惊讶、不知所措又无可奈何。无法负荷的心痛与怜爱。过了一会,心跳猛力加速——与其说是心跳,不如说强烈得像是一股冲击。没有出口的激情,在身体里像无知的野兽般横冲直撞……

  "……花——……"

  口中喊出的这个名字。

  变得比之前更加重要,有如实物般珍贵。

  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的"那个"极其震撼,使心灵、身体、整个世界都泛起涟漪。

  ……莲井社长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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