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如果你一点感觉也没有,那就算了。我只是告诉你我要这么做罢了。
后来,华就直接把情书投到你家大楼的信箱,至于我……我脑子一片混乱,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人苦恼了好久。等我发觉的时候,人已经跑到百合峰瞭望台了。自从我知道华喜欢那里之后,我的直觉就告诉我,如果她要直接向你表白,一定会选在那个地方。结果我猜得没错,华在那里……向你表白……而我——”
花静静地垂下眼睛。
“怎么办——于是我就慌了。”
她的睫毛颤抖着,仿佛很害怕似的。
“实际站在你面前,我就乱了手脚,华的质疑让我全身发烫,完全无法思考……然后,你不是把信给我们看,还问我们到底是谁写信给你吗?”
“……没错。”
“我眼前一黑……因为,我问你喔,夕同学。那时候———如果我保持沉默,只有华回答你的问题,你一定会……一定会答应跟她交往,对不对?”
这个嘛——或许吧?
不,花说得没错。那是封点燃夕内心热情的完美情书。看到那封信时所受到的冲击、以及受到撼动的火苗,促使他再度向父亲拍摄的电影挑战,这一切的起点都是那封情书。
“那时候——我想我应该会答应吧。”
花点点头。
“所以,虽然觉得这么做对华过意不去,也对你很抱歉,我还是一直坚持信是我写的。因为我只能这么做……对不起,夕同学,我撒了谎。我和华都讨厌不公平,偏偏我一直耍诈……可是夕同学,最近啊——”
“最近怎样?”
“我一直在想,不说不行、不说不行……打算等所有拍摄工作结束之后就坦白……因为,我觉得好像不耍诈也没关系了,也或许是我误会了吧——”
夕轻轻地把手放在失落的花头上。
不要介意——他的手势蕴含了这样的讯息。
夕忽然理解到,华为什么刻意把寄信人写成“HANA”,造成不必要的混淆。若是没有特殊理由,她绝对会署名“东云华”。
他抚摸花的头,弄乱她的头发。花似乎觉得有点痒而扭动身体,于是——传来了甜美清爽的香味,搔弄着夕的鼻孔。那气味,就仿佛是用手指轻摇玫瑰、百合、向日葵、杜鹃这些鲜花时,会轻轻飘出的花香。这一定是两个“HANA”内心的香味——
“——我说啊,花。杜鹃花园的事,你就别沮丧了。”
“呃?”
“放心吧。连假结束之前,我们不是说好要尽全力正式拍摄吗?这个约定还在喔,我们来拍吧。这些问题没什么大不了。”
“什么没什么大不了……可是——”
看到花一脸困惑的样子,夕露出了微笑。
虽然花还是觉得很担心,但是没过多久,她就用微笑回应了夕。那笑靥既似花朵绽放,又如光芒闪耀。接着,她忽然露出诧异的表情,动了动她的鼻子。
“夕同学……这种感觉好不可思议喔。”
“你在闻什么呀……啊!难道我身上有汗臭味?因为我和华公主用跑的跑来你家,对、对不起——”
“不是的,是香味。嘿嘿!”
夕慌慌张张地确认自己的味道,花摇头向着回答。
“该怎么形容好呢?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香味,是开心的味道喔!”
——那是恋爱的味道。发自花她们和夕内心的香味……
温和、酸甜、轻飘飘的味道。
存在于“当下”的味道。
夕有种预感。或许过了几年,他们成为大人后再回想起现在,这个香味就会伴随着鲜明的记忆也说不定。他们全力奔驰的“现在”,将会凝聚成温暖的气味,并且刻昼在他们心中、珍重地收藏在回忆深处,直到化为无法替代的虽物。它将会闪闪发光,并且让人想紧紧抱在怀中疼惜……
一出花的房间,就看到华端着托盘站在走廊上,托盘上的绿茶早就冷掉了。华歪着头问:
“你们谈完了吗?”
“哦,嗯,谈完了。华公主。”
夕也把手放在华的头上,轻轻抚摸她。
“……咦!”
华吓得全身僵直,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地。
“啊、啊、请请请请问?夕同学你……!”
“华公主,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夕从口袋掏出迷你DV带交给华。
“夕同学……这是什么?”
“这是上次那卷试作影片的完成版。原本预定昨天要大家一起确认成果,应该可以当做正式拍摄的参考吧?要去我家看或是去社办看都可以,麻烦你带花一起去看好吗?如果有任何介意的地方,再麻烦你告诉我。”
“可是正式摄影……‘杜鹃绝景’已经——”
华说到一半就打住了。
让演员毫不迷惘地尽情发挥演技也好,造就能让他们不留遗憾发挥光芒的舞台也好,都是夕他们工作人员的责任。想必华理解到夕的想法,她把带子抱在胸口,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