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没有耶。」
「这是第一次?」
见佐保默默点头,游马心想,真是太乱来了。栞菜也真是的,竟然答应让她这么做。无奈之余,也只能先安装弓弦,做好射箭的准备。因为佐保说想先看一次示范,游马便射出一箭。箭矢擦过榻榻米的中心点,勉强射中边缘。
「不行,现在心里有杂念。」
看来是无法保持像三十三间堂通矢那天一样澄净无瑕的心了。
也让佐保试射看看,不出所料,飞出的箭矢无法抵达对岸,在距离二分之一左右处失速下坠,落入山谷。射手佐保惊慌失措地奔向崖边。
「佐保,不要紧,等一下再捡就好了。先别管那个了。我说啊,就算射的是近靶不是远靶,你的姿势就已经有问题了。正面举弓的习惯还没完全改掉,现在这样,说正也不是,说侧也不是。」
高中三年学到的举弓姿势,和进了大学后学的不一样。虽然知道要领,但要一不专心,就很容易恢复原本的习惯。佐保修正姿势再射一次,结果还是箭落谷底,看起来就像是朝谷底射箭似的。再次跑到崖边往谷底看,因为担心箭会找不回来,心想至少看清楚箭往哪个地方掉,却完全没个头绪,佐保露出焦急的神色。
「不用担心,一定找得到。我的箭不知道掉下去几次了,到现在连一支都没弄丢啊。」
比起担心箭的下落,更该要注意的是用这面弓射箭时,必须瞄准更高的地方往上射,才有可能拉长距离。的确,在三十三间堂时,女生们也都像要瞄准太阳似地往高处射。因为用的不是强弓,箭飞出时描绘的抛物线弧度必须够大,否则就射不远。即使游马这么说明,佐保还是满心挂念着掉到谷底的箭,把他说的话当作耳边风。好不容易安抚她,说服她再次尝试重射,一直到第六支箭才终于抵达对岸,不过当然没射中箭靶。
「真没想到这么难。」
佐保几乎快哭了。好久没看到她这么可爱的样子,游马喜孜孜地在一旁欣赏。看到他这样,佐保一边用手背拭泪,一边瞪着他责问:「为什么不说话!」
「游马同学每次都这样,就算看到我哭,也完全不会来安慰人。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温柔。」
说不出「不,是因为你太可爱了」,游马只能搔搔头说:
「啊,抱歉、抱歉,看你脸都皱起来了,很好玩嘛。」
「……太过分了!」
赌气地别过脸,佐保打算爬下谷底。
「啊,箭我来捡就好。要不要先吃饭?你不是带了猪排三明治来吗?」
打从峰男带花枝回来那天之后,游马已经一个多月没吃到动物性蛋白质了。行马来的时候,丢了一万元钞票给游马,说是:「妈叫你拿这个去买肉。」听到他这么说时,游马忍不住气得破口大骂:「你为什么不从城里帮我买来,真是不够机伶!」却换来行马一句:「这里又不是什么远离人世的秘境,你自己去买就好了啊!」确实如他所说,只要搭上几十分钟的公车就有肉店可以买肉,而凭游马现在的脚程,就算用走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就是不想随便下山,总觉得那样就会有什么被破坏。唯一的例外是通矢那天,在那之后,游马就连一次也没下过山。最近需要的东西都是拜托峰男买来的,那张一万元钞票也早就交给他,只是肉还没买回来。
趁佐保准备午餐的空档,游马前往谷底找寻坠落的箭矢。结果只找到了四支,扣掉成功抵达对岸的那支,应该还有一支掉在某处才是。
「抱歉,等一下我再找一次看看。」
佐保将猪排三明治与鸡蛋沙拉摆在附近的树头横切面上,并从保温水壶里倒出咖啡。
「看起来好好吃,是亲手做的?」
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时,一条湿毛巾就递了上来。她准备得真是周到。
「对啊,只不过做的人是我妈。我不大会做菜嘛,幸好现在住的宿舍有供餐,得好好感谢小翠姐才行。」
「不过小翠很会做菜耶,说是从小被志乃小姐训练的。」
「是喔?你吃过小翠姐亲手做的料理啊?这样啊……算了,那我也要请栞菜老师教我做菜。」
「应该没办法喔,那个人顶多会捏饭团而已。」
游马一边不加思索地回答,一边吃起猪排三明治。
「如果是饭团,我也很会做喔,毕竟握力不是盖的嘛。」
茶道有时需附上怀石料理,所以栞菜也曾做了不少努力,可惜她似乎就是缺乏这方面的才华,有时甚至做出很失败的料理,为此沮丧不已。不过,家里既有公子在,弥一的料理实力又媲美大厨,真的有需要时,也有其他负责做饭的门人在,倒是不曾因此感到困扰过。真要说的话,就是游马和行马有时会成为牺牲者而已。
「怎么可能什么都会呢,栞菜又不是神。佐保,你在焦虑什么啊?」
「咦?」佐保望了游马一眼,又挪开视线,自顾自地擦起手来。
「如果是弓道的事,不用这么在意啦。这里虽然肉眼看不出来,但其实风还挺强的。女生用的弓力道本来就比较弱,要不被风吹跑反而比较难。再说,你今天带的是近靶用的箭吧?那种箭重量比较重,会坠落也是难免的。而且,最后一支你不也顺利射过去了吗?既然已经掌握诀窍,接下来就没问题了。如果是远靶用的箭,射起来一定会更轻松,下次可以再试试看啊。不过,与其急着射远,不如先把基础打好喔。栞菜没这么跟你说吗?」
佐保尴尬地低下头,看来,今天是瞒着栞菜带弓来的。
「或许吧,我可能真的太急了点……」
说着,佐保将保温壶里的咖啡注入用来当杯子的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