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说不可啊?每次想起这件事,都难过得差点哭出来。他还说什么讨厌京都,不但最讨厌京都,也最讨厌京都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和佐保在一起?她明明就是个道道地地的京都女生。」
哲哉再也受不了,打了方向灯将车开进休息站。
「我说小翠啊,饶了我好吗?你知道我为了什么专程休假到东京来接你吗?听说小翠要回京都,我实在是高兴得不得了。可是,你却从刚才就满嘴都是小东、小东的,是不是太不应该了啊。原来你想回京都,并不是因为有我在,而是因为游马同学在这里,是不是呢?」
「你怎么突然这样乱说,和他没关系吧。人家原本就想在音乐教室工作,既然被录用了,那当然要回来。京都多得是会弹一点钢琴和风琴的人,要找到这种工作很不容易,这么说来人家岂不是超幸运吗?」
「更何况这里还有游马同学。」
「你干嘛这样讲话,人家都说和他没有关系了。再说,小东根本就已经不住在人家家里了啊。」
「那真是太可惜了。嗳,小翠,虽然我非常喜欢小翠你,但也没那么心胸宽阔,如果小翠喜欢的是别人,我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所以从一开始就问了你很多次不是吗?你和游马同学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什么都没有啦。」
「可是,你还是很在乎他吧?只是因为他已经有佐保了,所以才说不出口罢了?其实那两人好像也还没有对彼此许下任何承诺喔。」
「可是,佐保有『弓道』这个可以和小东分享的世界啊。」
「小翠也有『茶道』这个世界可以和他分享,不是吗?在游马同学眼中,你还是他的恩人呢,至少有权表达自己对他的喜欢吧。」
「阿哲,你为什么一直故意说这种话呢?我家那种茶道,根本称不上是茶道流派吧,更何况,我哪有什么资格说得一副自己有恩于人。一直到不久前都还嫌对方麻烦、说对方坏话,一知道对方是掌门之子就立刻改变态度,这也太做作了。」
「有什么办法,本来就是这样啊。」
「你好过分,才不是这样。」
「这么说来,你是更早以前就喜欢上他的罗?」
「……说够了没!阿哲,你今天很奇怪。」
「奇怪的是小翠吧。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何必这么生气。从刚才开始,小翠嘴里说的,难道不都是在吃佐保的醋?」
「吃什么醋,人家连一句都没这么说吧!」
哲哉露出疲惫的表情,把头靠在方向盘上。
「要不要休息一下?」
被他这么一问,小翠抬起头往挡风玻璃外头一看,立刻摇摇头。
「不要在这里。那时被小东说了一堆坏话,人家真的就在这里吐了。」
哲哉默默发动车子,无言地往下一个休息站开;原订一边兜风一边欣赏富士山绝景的计划也化为泡影了。
抵达京都还有好几个小时,两人虽然言归于好,重新开启不着边际的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然而,当哲哉原本想聊点开心的话题而提起奈弥子与鹤了的婚事时,突然发现身边的情侣们都获得幸福了,只有自己的恋情却怎么也不顺利,不由得一阵寂寞。另一方面,小翠一直拿自己和佐保比较,那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也让他看了很难受。游马一点也不认同小翠的魅力,更是教人心生愤慨,这些事都让哲哉满肚子郁闷。
「要是小翠不想直接开口,不如我来帮你问吧,反正比散山很快就到了。」
这么一说,沉默了半晌的小翠怒气冲冲地抬起头。
「阿哲,你要是敢做这种事,我就和你绝交一辈子!早知道人家就自己搭新干线回去算了,现在也不会这么烦,早就可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喘口气了。」
哲哉是以帮别人做下个月的工作为条件,才好不容易获得今天的休假,却被小翠说成「还不如搭新干线」,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喔。不好意思,都是我硬要帮忙。」
原本以为会怒吼回来的哲哉,却只这么低喃了一句,倒令小翠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吸了吸鼻子。
「就快到了,如果看到小翠在哭,我会被师傅骂的。」
抵达榻榻米店时,已是日暮西山。微笑拒绝一起吃晚饭的邀约,哲哉只帮忙将行李搬下车,打过招呼便先行离去。
接着,他直接驱车前往比睿山。在西沉夕阳的相伴下开上山,把车停在醒目的公车站牌下;从行李厢里拿出手电筒挂在身上,走进一条小路。
前些日子,讨论要为去东京的幸磨办送别茶会时,好久不见的游马也在场,大家提议说干脆在天镜院里点茶。虽然因为不稳表示阿闍梨不喜欢喝茶,导致这个提案最后不了了之,哲哉倒是因此得知了天镜院所在。不过,现在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过了一会儿,察觉草丛另一端升起的轻烟,也看出前方似乎有着类似瓦片屋顶的东西,但是当他往前踏出一步时,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变得松软,整个人就这么背靠着草丛滑落。滑下去之后,哲哉愣在地上好一会儿,这才有个大概是听见声响出来查看的人影,从建筑物角落探出头来。正是游马。
他的头发长长了,脸上冒出胡碴,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第一眼差点认不出来。不过这点似乎是半斤八两,隔着一大段距离,游马也没认出哲哉,露出讶异的表情走过来。
「……啊,是阿哲先生啊!什么嘛,我还以为是谁呢。」
这下,他才总算放心靠近。仔细一看,游马身上穿着僧侣工作服和草鞋。
「这一带有时会出现狸猫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