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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幼稚园的时候,曾下定决心要和最喜欢的表兄结婚呢。」
公子呵呵笑着,令秀马心头打了个颤。
「不过,那种事情双亲都没认真看待,我自己之前也全忘光了。令媛也是,尽管现在很中意行马,但到成人为止还会邂逅更出色的人吧。若是现在就有这种约定,我想往后会让令媛困扰。」
其实心中担心的根本不是对方的女儿,而是届时只用一句「不需要了」,便被踢出来的自家儿子。尽管童稚的恋爱温馨令人莞尔一笑,但那不可能真到结婚。公子心想,堂堂大人被这种事牵着鼻子走,是要怎么办呢?
「不,关于这个呀,或许因为真由子是么女,所以我们都太宠她了。不过从我们做父母的看来,虽然在某些方面是把她养成任性的孩子,但不知怎么的呀,只有行马说的话她会乖乖听进去。到了这阵子,弟子们若有什么话要告诉真由子,也都是先去拜托行马呀。不只是真由子,连弟子们都很尊敬行马呢。」
公子想着,既然是那样任性的女孩,岂不是更让人无法摸透她什么时候会变心吗?
「只不过,夫人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呀。虽然我觉得不会发生那种事,而且就算发生了我也不会允许。不过我和两位约定,万一,不,是万万一,真由子说要和其他男人结为连理,而且事情变得怎么也无法收拾时,我也会把巴流的招牌传给行马。」
公子又想,看吧,这不就是要把行马带走?根本是打算拿行马代替死去的儿子。
「关于这件事,就请立张契约吧。」
在公子心中,她根本就不想得到宗家巴流,何况还拿出契约争抢。若是拜托人就算了,要人让出去算什么意思?
「契约也太夸张了。关于命媛的婚事,等令媛到了年纪后再来思考如何呢?到时您若还认为行马是个适合人选,我们两人也会认真思考的。」
这就是所谓大人的决策吧。
「的确是呀。夫人说的,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呀,掌门人可和班长或学生会长不同,不能说你因为成绩好,所以从今天开始就给你当吧。这样一来,周遭人们的心是不会跟上的。若从宣布袭名的那天才开始,是无法突然成为掌门人的。而是要从更早的时候,确实、慢慢地变成掌门人。秀马应该也是那样吧?也不是辞了警察突然就开始掌门人的工作。而是有事先的累积,才终于能顺利地接受呀。到真由子成年为止还有十年,在这期间内若不知道谁会是继承人,弟子们也不会安定。就算不提那个,自比吕希去世之后,我便觉得弟子们的心思杂乱,教人不安呀。若十年后再重新思考,我一定还是觉得行马是个好人选。既然那样,为了让行马能安心、顺利地继承巴流,能否让我从现在起做准备呢?」
尽管冰心斋多方尝试说服,但友卫夫妇不肯如此轻易点头。
确实,友卫家有两名儿子。换个说法,是仅有的两名儿子。看到了游马的不可靠,说不定下一代得分担角色,把武道交给游马,茶道则由行马继承。正心想或许得做出如此打算时,游马奔出家门,使得连那安排或许都无法实现。之后坂东巴流究竟会如何呢?在秀马和公子都完全没个办法的状况下,根本不可能替其他人家担心。说到可靠的继承人,连他们也想去哪个地方找出来带回自己家。
最后,在秀马一句「这件事请再让我们想一下」的回答下,结束这次谈话。
「这又不像在蔬果店买茄子,所以没那么简单呀。」
冰心斋在自己的寝室里悠哉地扇着扇子。行马正跪坐在他正前方。
「关于这件事,嗯,你哥哥是关键呀。虽然秀马没有明说,但是,你哥哥现在不在家吧?秋天你爷爷来的时候,有稍微听过那事呀。」
冰心斋啪地收起扇子并朝腿上一拍。
「这下子,可得动员宗家巴流全派上下,把你哥哥找出来才行呀。」
「全派上下?」
「哎,全国有十万人,马上就可以找出来了吧。」
行马「咳、咳」地清喉咙。
「不够吗?海外也有数千人,对呀,也可能逃到遥远的外地去呀。」
遥远的外地……?
「只要你哥哥不接下东京的巴流,友卫家就不会对行马放手。这可事关我们流派的未来呀,所以大家应该会因此动起来吧。」
真是服了呢。行马缩起肩膀。
「那个……其实关于那件事……」
「所谓暗处便在烛台下就是这回事吗。真是教人惊讶呀。连奈弥子都知道了,看看你们这些人多有心眼呀。」
冰心斋的表情万分不悦,坐在玄关阶上。他已年届五十五左右,现在已是不容置疑的京都名士,但在婴孩时期背过自己的志乃面前,内心就莫名地像小孩子。自从志乃结婚、不再出入巴家之后,他也常瞒着双亲来玩。当时志乃夫妇仍住在今天已为榻榻米店的房子里。
「这闷热的天还跑这么一趟,真是辛苦了呀。不要坐在那种地方,快进来吧。」
大清早突然来访的客人居然是巴流的掌门人,这令志乃也稍微吃了一惊,赶忙烧水。
「什么都不必准备,茶我可是每天像开水一样在喝呀。而且我还让车子在转角那儿等着,很快就会告辞了。不过我今晚必须搭飞机出差,约有五天不在家,所以我想今天一定要确认呀。志乃小姐请坐下来,这样不管我有多急都没法说话呀。」
「是、是。」志乃边笑边拿着在厨房烹的茶给急性子的掌门人。
「那是真的吗?我听说行马的哥哥人在这儿。」
「是呀,现在正在上头睡觉呢。」
「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