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逆雨向前,粗茶一服! 第十章 行马殿下远大计划之段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现在我也还没办法说自己是值得佐保等待的人。佐保是个这么好的女孩子,也可能会遇见更好的人,所以什么『要相信我、好好等我』的,很抱歉,我说不出那种讨厌的话。不过,当我变成更踏实的人,而且也更有自信的话,我会去找佐保的。到时候如果佐保也对我有意思,那我们再交往。我会努力的,所以佐保也好好思考,要考上好大学喔。」

  当游马心想该扮个笑容而放松力道时,他的脖子突然受到用力拉扯,被佐保的手臂缠绕住。从少女的肩上往后看,是睁大双眼的伊织,以及他那位赶紧移开视线的母亲。游马最终认命地,闭上眼睛。

  佐保留下虚脱的游马后离开。游马使出仅存的力气抬起手,招了两、三次手。接着在一旁化作石头的伊织靠了过来。

  「你,给我跪坐在这里。」

  游马咚咚敲着自己身旁。伊织脱掉鞋子,爬上长椅跪坐。接着游马想办法调整姿势。

  「我想你母亲应该也会说同样的话,不过,你还是别再来我这了吧。」

  「为什么呀?」

  「因为我已经把必要的都教给你了,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了。」

  「骗人,根本什么都还没教呀!只有跑步呀!」

  游马咳了一声故做清喉咙。

  「……接下来是上级课程,要学的话得要有相当的资格。」

  「什么资格呀?」

  「这个嘛,首先是要去上学。听好了,学校这地方,不管到哪里去都肯定是战场。对武者修行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地方。有首巴西的歌是这么唱的—未来不管到哪里都找不着。是男人的话,就必须用力地撕抓揪扯抢夺,才能在断裂的指甲间诞生——这样。」

  「那算什么呀,是要我把大家都打倒吗?」

  「不对。你要是在练习以外挥剑的话,就逐出师门。」

  「那我到底要怎么做呀?」

  「真没办法,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弟子,我就特别把坂东巴流的奥义传授给你。我只说一遍,你仔细听好了。究极剑道者亦不用剑。」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管多强,只要一直挥着剑都会变成二流的。而不必挥剑就能封住对手的剑,才是究极的剑士。」

  「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会被打得很惨呀。」

  「……你知道『百兽之王』是什么吗?」

  「是狮子吧。」

  游马竖起食指,接着朝左右摇了摇。

  「当狮子和大象一对一碰上时,让路的会是狮子。为什么?这是因为事实上强的是大象。听好了,真正强的家伙不会逞强,不会露出獠牙威胁他人。不过是悠哉地走在自己喜欢的路上,却任谁也无法出手。这一份德,你要在学校学会。你如果办到了,就再来敲坂东巴流的门吧。到时候我应该也已经回去了。」

  「师傅,你要去哪里呀?」

  「嗯……」游马一副了不起似地环抱双臂。

  「我接下来要踏上新的修行之旅。这会是个很严苛的修行,所以我无法带你去。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要以无刀剑士的身分潜入学校,以象之德掌握人心。」

  「……?」

  「也就是说,要和大家好好相处。」

  游马披上麻制和服,穿着绢纱袴裤登上比敬山。是在那天后没多久的事。仿佛在腰际插着佩剑般,他带着「武家茶道坂东巴流」掌门人嫡子证明的「野分」茶杓。当他看到空有天镜院这名号的荒芜寺院,瞬间感到退缩。但他立刻重振精神、踏稳脚步,接着尽其所能喊出最大的声音。

  「拜托!拜托!」

  结

  「老公,这可是和今出川先生会面啊,请你坐好。」

  公子在和式客厅的入口压低音量注意着。

  「啊、啊啊。怎么样?有没有歪?」

  秀马从方才起便手执挂画轴用的长杆,不断调整壁龛的挂轴。

  「那东西怎样都好啊,倒是弥一先生去哪了?父亲呢?唉呀,真是的,最重要的栞菜小姐这下可不在啊。」

  公子赶忙去呼唤大家,幸麿则一直在玄关等待着。等待时,偶尔仰望头顶,有时又凝视地面。甚至闪过「还是回去吧」的念头。然而,当穿着振袖的栞菜害羞地出来迎接时,他便浮现出仿佛放弃般的笑容,下定决心。今天穿在振袖下半身的依旧是袴裙。栞菜虽已过三十,但仍像参加毕业典礼的女大学生。

  拉门一敞开,只见栞菜的四名监护人呈一字排开。此时幸麿又萌生回去的念头。排除色无地(注114)的公子,三名男性皆穿着黑色且有家纹的外褂,显得端正、威严。秀马和风马是「左三巴」(注115),弥一则是「丸违鹰羽」(注116),各有一、二、三……五个。穿着只有一个枫纹的紫色外褂,幸麿莫名有种光这点便输了的感觉。果然还是该穿直衣来。他原本想那么做,但被姐姐用「别这么过头吧」制止了。今天,幸麿是来提亲的。

  总之先挺起胸膛进房,必恭必敬地招呼。幸麿看到一幅裱褙漂亮的挂轴,便仿佛被吸过去似地坐到壁龛前。

  「真是个好挂轴呀。」

  边说边仔细看画心,似乎是个品味十分与众不同的作品。接着深深地被冷汗渗透。

  「您真是有眼光。这是出自我大儿子之笔,由于写得挺好的,所以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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