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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也是呢。」
接着她微微一笑。那是个「哪来这种笑容啊」般充满欺骗的笑。
车子溜出去似地驶离,留下游马和栞菜。
「风马老爷将这寄给我保管。」
栞菜拿起一只知名点心店的袋子。
「这个先不管,倒是我有没有讲过,幸麿先生是高中部的老师?」
「是啊。」
「你们不会是在行马的授课参观偶过的吧?」
「是啊。」
「我印象中栞菜很不会应付幸麿先生呢。我记得你说过最讨厌那种弱不禁风的人吧。」
「好像是有说过那样的话……」
「好像是有……咦咦咦咦!」
骗人的吧?喂!游马心想着,却再也问不下去。
「游马少爷,先不说这个了,您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您的脸似乎有点红。」
那是二度发烧。游马眼前一片黑,感到晕眩。
幸麿听了不稳的话后做好了觉悟,但仍看了一、两天后才将挂轴还给风林堂。
「这样呀,这还真是给小兄弟你添了不少麻烦呀。」
「别这么说啊。托您的福,我也作了场短暂的美梦。」
在这四处调查过程中的确获得了相当的乐趣。
「不过,就稍微留着看看吧。说不定会有哪位特别的客人买下呀。」
「但人可不能太贪得无餍呀。」
幸麿留下这话后便离去,但风林堂没半点要浪费这挂轴的意思。他将挂轴用布巾包住,放在柜台一旁,待一闲堂一来,便迫不及待地摊开。
「你知道今出川那年轻人吗?」
「啊啊,知道呀。幸夫对吧?虽然他自己说叫幸麿。真是个教人不敢领教的男人呀。」
「这样呀——其实那年轻人呀,说要我把这挂轴卖他呢,还说出五百万。你觉得如何?」
风林堂边说边解开包裹,展示挂轴。
「怎么,这挂轴还真凄惨呀。」
「这是圜悟呀。」
「『圜悟』是什么啊?」
「你不晓得呀?就是那个珠光从一休手上获得的珍贵挂轴呀。」
「啊啊,是那个圜悟啊。真是胡说,若是那样,东西应该早传到哪了,应该是在东京的美术馆呀。怎么可能丢在这种地方给虫蛀了?」
「这样呀——那我是不是该卖他呀?」
「既然他说想买,那就最好趁他还没改变心意前赶快脱手才是上策呀。这种货色五百万,根本是傻了呀。这下我可明白今出川的隐士不把店交给儿子的理由了。那间店啊,给女婿继承真是做得太对了呀。」
一闲堂拿着茶杯大声啜饮着。
「不过,照那傻小兄弟所说,东京美术馆收藏的不是珠光的圜悟。说是和很——久以前记载上写的行数与裱褙合不起来呐。然后啊,这挂轴和那纪录完全一致呀。他就说,这可是大发现呀,要用这写论文等等的,兴奋得很。还说一旦写好,也会列出我的名字啊。也许报纸还会刊上照片,说第一发现者是风林堂主人呢。只是我在想,他说的是真的吗?」
风林堂带着玩笑口吻地笑着,一闲堂也装出不置可否的表情,却显得开始有些兴趣,眼神瞟往摊开的资料。他边看边和眼前的挂轴对照。
「在哪找到的?」
「是金泽一个古老世家仓库里。」
「有历史的世家会这么乱七八糟地收藏宝物?」
「嗯,就是太小心收藏了,所以放在仓库中很难发现的地方呀。说不定是因为这样所以便忘了吧,看来只有老鼠还记得呀。」
仿佛反复精心策划的剧本般,那回答没有半点迟疑。一闲堂只哼了一声便离开风林堂,但一回到自己的店里便马上拿过桌上的电话。他打了通电话到某间认识的大学研究室。
「啊啊,请问是老师吗?总是受您照顾了,敝人是一闲堂。」
于是一闲堂问,东京那珠光传下的圜悟墨迹是不是真品?是否和「松屋名物集」里记载的十分不同。
「这实在无法下定论呀。以前的纪录多是回家后才将在茶会看到的事物边回想边写下,所以会有很多记错的吧。而那内容一旦被其他人看到了,又会被翻抄好几次呀。所以有记错的也有抄错的呀。而且,未必不会有因为某些考量而刻意写错的状况。即使有纪录,但光那样不能说是证据。必须将数个出处相对照后,才能说出『这纪录没错』呀。」
关于珠光,原本就没有太多明确的纪录,流传下来的几乎是像传说般的内容。光是从一休那里获得圜悟墨迹一事,就无法断定其真伪。只能知道在利休他们的时代是当成员有其事地流传。茶人们喜欢传说故事是无所谓,但站在学者的立场可不能如此。因此正统的学者不会钻研这种问题。那名好心的学者在电话另一头仔细说明这是有些风险的题材。
于是一闲堂更进一步问。假设,出现了行数和裱褙与松屋记载相符的圜悟呢?此时,学者思考了一会儿。
「这样事情就不太一样了呢。如果找到实际物品,这就是纪录属实了呀。这阵子考古学很流行呀。只要从土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