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没了解到这么深入呀。虽说是忍者但还是武士吧,我想若是武士,总多多少少会坐禅吧。」
「其他一起找到的东西呢?都是赝品?」
「不知道,其他的也都是画呀。感觉都是些若请人鉴定,只会让鉴定费超出预算的东西。就只有这幅是字画。」
「这样呀……若不是特别有嗜好的家,保有圜悟真迹是很不自然的事,不过,若是没有那嗜好的家被骗买下圜悟,这说起来也挺怪的呀。利休或宗旦也就算了,有谁会特地做出圜悟这种麻烦东西的赝品?真是教人不懂。不过,万一这真的是圜悟,就不是百万或千万的价位。我想没有任何人能出价呀。」
「咿!你说真的吗?」
「虽然我觉得不能有所期待,但能不能寄在我这儿一阵子呢?」
于是幸麿暂时收下了被虫子蛀得破烂的挂轴,但收下了又能如呢?虽想先仔细看看笔迹,但照片中能见到的圜悟墨迹每个看来都是完全不同的笔迹,因此不知该和哪个对照才好。原想调查已知的圜悟墨迹所在之处,便花了一个星期翻读古茶书,在左右烦恼之后,最终拿到了不稳那儿。
「希望你能看一下。」
幸麿在不稳面前展开几乎要破碎的挂轴。
「噢,是圜悟啊。」
「如何?是真的吗?」
「就算您突然这样问在下也——」
「你应该也累积了不少禅的修行吧?这样看一眼,都还无法分辨是不是德高望重的和尚墨迹吗?」
「您究竟怎么了?在下看来觉得您莫名激动。」
幸麿微微侧身,接着马上换个表情,笑嘻嘻地「你看、你看」地摊开茶书。
「噢,是『松屋名物集』啊。」
松屋指的是以前奈良的一间漆店。每一代当家都很深入享受茶,也和利休、织部、远州等有名茶匠们有密切往来。「松屋名物集」中不仅有松屋的收藏,还记载了世间闻名的各件名器具之所在与由来。
而首先记载的,就是村田珠光的收藏品。
「这里有圜悟的墨迹对吧,连裱褙都写得很清楚呢。听好了,要念了呀。隔水,茶,平绢。」
所谓的隔水,就是制成挂轴时将画心包围似的织布:平绢就是平织的绢吧。
「这边的隔水也是茶色的呢。」
不稳看着榻榻米上的挂轴说道。
「上下,浅葱,平绢。」
上下指的是天头地头,也就是挂轴最靠外侧的织布。上下都使用相同的织布。
「因为已严重褪色所以没办法清楚……说是浅葱色的话,也不是不能这样说啦?」
「一文字,风带,紫地印金。」
一文字指的是添加在画心上下的横长细织布,风带则是从挂轴上方垂下的两条扁平绳子。
「这看来像是紫色或深蓝色,也说不定是黑色。上头倒是没有金。」
「那种东西呀,要是过个几百年或许就脱落了吧。而且啊,你去掀看看右边的风带,要轻轻地呀。」
不稳静静地拈起风带,里面附着闪闪发亮、有如金粉的东西。不稳不禁发出「噢噢」声。
「还有啊,最后是,露,紫。」
露是风带前头用来固定绳子的小东西。一般是白色,但若作品的作者是身分高贵的人,有时亦会使用紫色。不稳将脸贴近并紧盯着风带前头。不是白的。就算原本是白的,但在这种保存状态下不可能维持白色。肯定会变色成黄或茶色吧。
「在下看不出来呢。看起来既像白色东西沾上脏污,也像原本是紫色而后褪色的模样。」
他终于收回了脑袋瓜吐出这句话。
「还真是巧合呢。」
「巧合?这个吗?圜悟呀,珠光裱褙呀。难道、难道说……」
「好了,您先冷静。的确,没有一文字的珠光裱褙才是见长之处吧。因为省略那之后,能够漂亮地呈现出喜好闲寂之心,因此利休居士也十分赞赏。」
珠光这人的裱褙品味似乎十分超群。哪怕是相同的书画,用了不同的裱褙方式,也会令印象彻底转变。是要用光鲜华丽的织布,或是素雅俭朴的织布,而又该搭配何种颜色等等,都会有不同。此外,像是庄严的寺院或书院适合有肃穆的裱褙,而珠光和利休心目中的闲寂茶庵,则该是洗练的裱褙较适合吧。
东山御殿存有宋代画家徐熙所绘的鹭鸶图。拿到该图的珠光在修复、装裱时省去了一文字。那份闲寂受到后代利休大力赞赏,因此「珠光裱褙」便成了逸品。
「不过呀,珠光初次省略一文字的装裱是鹭鸶图呀。所以我想很难说圜悟的墨迹也是一样情况。」
「是这样啊……不过,我记得珠光传下的圜悟墨迹,确实是保存在东京的某间美术馆吧。印象中曾在展览中看过。」
「的确是有,不过,那个也有一文字呀。」
「说不定是后来某个人加上去的。」
幸麿感到有些失望。
「不稳先生果然觉得这不是珠光的圜悟呀。」
「在下没那么说。倒是今出川先生觉得如何呢?就是出生、成长在古艺品商之家的您,这样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