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也该回去了吧?差不多是吃饭时间了。」
伊织沉默不语。
「怎么了?」
「……本大爷是不是很碍事?」
那还用说吗?你也早点发现嘛——当然游马内心是这么想的,但却把手放在少年的头上,违心地说着才没那回事。伊织安心地吐了口气。
「是吗,那就明天见唷。」
伊织一个转身,背对着游马跑走,在路另一端的电线杆后方发现母亲后便一道回家。
母亲若说要陪同就会被儿子拒绝,因此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保持距离跟着他。对于这行为,伊织似乎算是半允许。因此变成游马身后有伊织追着,而再后面又有伊织的母亲跟着如此奇怪的画面,于是游马也不能好好地、安心地约会。尽管游马觉得很难理解这对母子,但仍目送着他们的背影。
一回去,阿靖正好搭着厢型车回来。
「游马哥,师傅说你能不能去趟学校?是关于那桶子事。」
「为什么啊?」
据阿靖说,中午后将师傅做的榻榻米舖进去,终于目睹了木桶茶室的落成。几乎都是PTA的师傅们自愿参加,所以会趁着正业空间的时候进行作业,或是为了年轻人课业着想,从提出这件事到完成前后约花上半年时间。当然,到那时捐出这茶室给学校的毕业生们已离校,他们留下了写着「大桶茶室一栋」的目录,三月时便离开学校。
虽然学生们还没看到茶室就要毕业,但仍能自己决定庵号。寄赠目录上写着「○庵」。
「就直接这样写呀。这茶室确实是圆形的啊。」
幸麿似乎正在做个计划,像是把雕刻有校长题字的匾额挂上之类的仪式。启用茶室时,茶道社的指导老师会有安排吧。于是师傅们说什么在启用前先喝一杯祝贺,然后一喝下去就停不下来了。结果从中午过后开始喝,现在已是傍晚。
「毕竟是酿酒桶呀,要是没有酒就说不过去了。」
「什么○庵呀。我们孙子的脑袋真是单纯呀。」
「这气氛还真不错啊。我还是头一遭做这种事,还在想会怎么样呀。」
「想着会怎么样的是我呀,大哥。一把榻榻米拿来后,却发现入口只有一个呀。而且还是躙口,这要人怎么把榻榻米拿进去呀!」
因为如此,紧急花了番工夫修改榻榻米搬送口兼地窗的窗子,于是迟至今日方完成。
「○庵呀,一模一样嘛。呐,圆形的茶室呀。嗝!」
「就是呀。娼可是茶室啊,可不能只喝酒不喝茶呀。」
「是呀是呀,不喝茶不行。喝茶吧,呐,谁来弄个茶啊?嗝!」
醉醺醺的人们如此说道,于是游马便被叫去了。
志乃说着「真教人没办法的人们呀」,边不置可否地出借红钵、小釜、炭等等。由于比起拿着零散的道具,茶箱不还比较好?于是便把去年游马祖父留下的御所笼也放上车厢里。志乃还赶紧从冷藏库拿出小菜等装着,游马于是前往学校。
抵达后一看,先是被上下颠倒放置的桶子吓到了。只见木桶在石头地上被架高起来,上头是铺着草的圆屋檐,简直就像巨大的香菇。在外头眺望那景色一会儿后,游马才终于推开躏口。
「啊啊,来得好、来得好。这就是我那儿的小伙子。他稍微懂一点茶,就让这人弄吧。可以吧?」
师傅一介绍后,其他人们纷纷说好,几乎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里面绝不宽敞。直径约两公尺,而两张半圆形榻榻米上头,算入师傅共坐了四名男性,然后游马又加入了其中。这绝对不适合有密室恐惧症的人。
「游马同学,请这些人喝个茶呀。」
「喔。」
「这是这间茶室的初启用,要保密呀。」
「什么○庵呀。就不能再想有深度一些嘛。嗝!」
「做这种事没关系吗?不会被学校骂吗?」
没什么骂不骂,连校工都一起红着一张脸了。
游马照着指示把东西搬进去,由于没有人指点,因此只好在校工室以自己的方式烧炭,然后排在红钵里的炭灰上。虽然有小釜,但水迟迟没沸腾,等待时肚子饿了,便将别人带来放在一旁的食物大口大口吃掉。外头已一片黑暗。
「让你陪我们真不好意思呀。」
「没关系啦,反正明天派报社那边也休息。」
「什么嘛,是那样啊,明天休息呀。来,你也喝一杯呀。这可是伏见的好酒啊,是捐出这木桶的人家送来的,之前藏在校工室呀。」
面对以自己未成年为由拒绝的游马,师傅说着与年龄无关便塞了杯子给他。
「只要是靠自己的手赚钱吃饭啊,十岁的孩子也是成人呀。至少喝杯酒吧,这可是庆祝呀。」
「是呀、是呀。我家大女儿呀,跟你一样大的十九岁时就出嫁啦。居然让十九岁的女孩子喝三三九度(注104)的酒,我还想叫警察把女婿给带走呀。犯罪,是犯罪呀——!」
校工伯伯已经醉到不知东南西北了。
「啊啊啊,这人醉啦……」
一位还保有几分清醒的伯伯对游马笑了笑。
「你呀,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