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似乎想说什么。
「其实,这孩子说想要请您教他剑术。」
「啊?」
游马又看了一眼少年。身材看起来站不稳又瘦弱,嘴巴却不知是不是紧张而固执地弯成ヘ型。不稳边摸着他的头边说,刚刚他从外头回来时,这孩子已在本堂等着他了。
「这孩子不知何时看到您在街上闹事……还是战斗……当时他似乎正好在现场,之后就下定决心,坚持要当那个大哥哥的弟子。事实上,他曾经向派出所打听我们寺院,然后和他母亲一道前来。但那时我还不知道您居然是武道的掌门人,心想让这孩子受伤可不好,因此我擅自拒绝了。今天他看来只有一个人,还说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所以,希望您至少能听听他的话。」
这下子原本保密的托钵事件也被师傅知道了,令游马捏了把冷汗。师傅听到居然被人送警,显得非常不可置信。
「我……叫什么名字呀?」
幸麿蹲下身子问。
「叫我伊织。」
男孩子回答时还瞪着幸麿。
「伊织,是指宫本伊织(注100)?」
他默默点头。这么一来,游马就是宫本武藏啊……
「学校那边怎么了呀?」
「这个,他似乎前后已有约一年时间没上学了,他母亲也十分忧心,不过难得他自己说想做什么事,因此他母亲似乎想尊重他的意思。」
「你就照顾他呀。」
师傅说得轻松。但是,游马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太阳升起前就要起床派送报纸,用完早餐就要跟着师傅出去收榻榻米,回来小睡一下,接着吃稍晚的午餐后又出门派送晚报。一回来,紧接着是出去铺榻榻米。吃过晚餐洗过澡后,便已经睡眼惺忪了。
「那些事你就不必担心了。虽然颇晚的,但到了明年还会有小伙子来呀,所以不必再帮忙啦。」
被这么一说,也找不到什么好理由,于是最后变成等新年后,决定好日期便教他剑术。
愈接近年底,榻榻米店的忙碌程度就愈可观。还出现了从相熟店家派来的工匠帮手,游马也在一天内多次驾着厢型车送货。
等榻榻米这边告一段落,便换报纸这儿进入备战状态,光是新年当天派送的厚重广告刊,便连兼差的人都得来帮忙折广告单。尽管机器也不停运转着,但再加入报纸加刊的部分,不管再怎么折,那些纸堆都不会减少,倒是愈折愈重,最后手都要举不起来。游马一想到新年要派送这么多便觉得要晕过去,还认真地想着要做晴天娃娃。若遇到下雨或下雪,肯定途中会想把报纸扔掉吧。
小翠在圣诞节结束时会回来一趟。当然,她已透过电话听母亲和哲哉讲了事情经过。待一见到游马,她为了掩饰之前要他把自己当大小姐的别扭,于是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久美她吓了一跳呢,萩田同学也不知道。他好像打击很大呀,明明是死党却什么也不知道。」
「死党会把我一个人丢下喔。」
游马也有些发窘,因此冷冷地说道。
「人家呀,稍微查了一下后去小东同学的家看了看。因为练习结束后萩田同学说『好!我们来去看看吧』这样。」
「你们这些好奇的家伙。」
「真是好大的房子呀,还有『友卫』这威风的门牌。我们一直在那瞧,结果就走出来好多穿着和服的人呀。真的不得了,然后好阵子我们都在聊那件事呢。」
「反正一定是说坏话吧。像是不适合啦,或是看起来很软弱很恶心之类的。」
「才没那回事呀。萩田同学只是深深觉得难怪你有时莫名像老头子,久美则是恍然大悟,说原来你那任性和随便的个性是因为生来就是个小少爷。」
那种事一般就叫作坏话。总而言之,在这里不会因为自己是茶道掌门人的儿子而突然让人退避三舍或起哄。游马真是解脱了。
到了三十号,派报社的元月准备已大致结束,但要等除夕的早报派送完后才能解放。为了准备元旦天亮前的工作,要先好好歇息,于是早饭后游马便钻入二楼的棉被里去。然而,或许是除夕的气氛不安分地鼓动而无法静下心来,加上枕头旁有人踢踢躂躂地走来走去,于是便睁开眼睛了。
「小翠,你在干嘛啊?」
记得大扫除已在前天游马外出时由小翠帮忙做完了。
「啊,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奶奶要做年夜釜,所以正在准备。」
这是要挂上釜,并在点茶中迎接新年。虽觉得这准备很辛苦,但游马仍钻回棉被中。悠哉之间到了夜晚,这一年也终于要结束了。回首一看,真是波涛汹涌的半年啊。当游马在吸着荞麦面时,鹤了来访。
小翠和哲哉不必说,从下午直到晚上,志乃在外教导的弟子们也三五成群地来喝今年最后一碗茶。祝岁声也从不间断,和哲哉一起去八坂神社拜年的小翠,也挥舞旋转着烧有「苍木火」(注101)的绳子回来。她用那火点燃神坛的蜡烛后,说接下来要去不稳那边挂釜,于是两人又一起走出去了。
「大概不会有人来了呀,来收拾了吧。」
平常这时间志乃早已就寝。
「游马同学明天也很早吧?」
那个所谓的早,是现在不要去睡恐怕还比较好的早。
「这样啊,作为这一年的句点,我点碗浓茶给游马同学吧,能提神唷。」
志乃说着开始准备。游马吸着荞麦面,本想拒绝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