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看着哲哉。牺牲?可怜?这么说来,前几天她不知为什么在路边突然哭了起来。一听游马说自己被断绝关系便泪珠滚滚,还蹲下了身子。那总不会是因为同情游马吧,但究竟是为了什么?
「游马同学,你不知道呀?所谓的奈弥子公主悲恋情话,只要是京都的茶人可都知道呢。」
「坊城先生,辛酸的故事被拿来聊天也太可怜了,到此为止吧。」
不稳阻止了兴致勃勃正要全盘托出的哲哉。只不过听到这却中途被打断,反而令游马更加在意。
「话是那样说,可是呀,不稳先生,听刚才那样说,奈弥子小姐有时会去志乃老师那儿吧。要是这人什么都不知道而说了失礼的话,那不是反倒更不好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奈弥子小姐会去志乃老师那儿呢?到底有什么事呢?老师可从没跟我说过这回事,明明知道我是奈弥子小姐的迷呀,真小气啊。」
志乃和掌门人一族关系匪浅的事又由哲哉自己说了一遍。不过,难道不是因为感情好所以去玩的吗?
「话虽这样,但七十岁的老奶奶和奈弥子小姐就算感情再好,见了面能说什么呀。唉呀——我知道了。不对,怎么办,我居然知道这种事。」
「到底是什么事?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游马焦急地说。
「游马同学,奈弥子小姐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吗?有没有其他人在呀?」
「其他人……」
「我只是打个比方,像是巴流的内弟子之类的。」
「啥?」
「就是那个英俊的鹤了先生呀。哪,就是个子高——高的,感觉温和的那个人呀。你不知道啊?」
大概是指在医院遇见的那个人吧,他似乎是曾提过名字。最重要的是,他有着高——高的个子和温和的形象。
「那个人的话,是不可能在志乃小姐家的,因为那时候他正在医院照顾我爷爷。」
哲哉一直盯着游马。
「原来如此,那难怪会哭呀。你祖父真是罪孽深重的人啊。」
游马心想,爷爷确实是个造孽的人。明明是自己弄丢了武藏的茶杓,却若无其事地嫁祸给孙子,此刻还悠哉地躺在医院病床上给护士照料。确实是个过分的人。
不过,哲哉所说的罪指的不是那个,而是阻挠奈弥子和鹤了约会的罪。
「奈弥子小姐和鹤了先生好几年前就是恋人了。你想想看,那位美丽的奈弥子小姐和英俊的鹤了先生,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像女儿节人偶的天皇和皇后,是对超超超完美的情侣吧。」
该怎么说呢,或许是难得的俊男美女档吧。
「鹤了先生啊,可不只是帅,还是个谦虚认真的人。因为还年轻,所以是内弟子中辈份最轻的,但如果和奈弥子小姐结了婚,就能当掌门人的左右手充分发挥啊。没有人反对,掌门人也认可了,于是大家都兴奋地在想什么时候会结婚。虽然对我们这些男性来说很遗憾,但对象是鹤了先生的话,根本就不是对手呀。可是啊,这时发生了一件青天霹雳的事。」
巴家长子比吕希因交通事故骤逝。
那一天的事游马记得很清楚。京都捎来了讯,虽说是密葬,但爷爷和父亲急忙出门前往。之后有段时间,父母对游马是莫名地温柔。或许是认为虽然儿子是这德性,但总是比人没了好吧。
当时游马处于一种无法捉摸、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心情。总无法确切接受比吕希死去的事实。游马自懂事以后只见过他一次,还因为发生了让自己不甘心的事,所以总是挂念着有一天要他好看。
或者说,明明只见过一次,但不论过了多久,他给人的那柔弱如柳树的印象,总是在游马脑海挥之不去。而那家伙,就这么忽然从世上消失了,令活着的人顿觉自己很差劲。
比吕希的死带给宗家巴流一股冲击。掌门人夫妇成日哀伤不说,连奈弥子和鹤了的将来也变得一片黑暗。
论其原因,是失去继承人比吕希的巴家已没有男丁,只有姐姐奈弥子和年幼的妹妹。下一代的巴流只能托付给奈弥子招赘的女婿。
和奈弥子结婚便是这个意思。而亲族也无法从一旁撑起掌门人,就连作为未来的第二号人物还可被人接受的鹤了,若是要当下任掌门人就显得格局不够了。
「为什么?他是个认真又有能力的人吧?」
「简单一句话,是资格不够呀。」
「资格?」
「家世呀。鹤了先生的老家我记得是在向日町开花店的吧。奈弥子小姐呢,可是曾经被传说有豪门来提亲的人啊。和洛外花店的儿子本来是门不当户不对,但是他人品好,掌门人对他也很满意,更何况奈弥子小姐是认真的,所以家世什么的,大家表面上也不会说什么不满。可是啊,若是作『掌门人』,那就会有人跑出来说且慢呀。有个人出声后,接下来就变大合唱了,还会把之前忍着没说的都嚷嚷出来了。」
「……那么,奈弥子小姐会被逼着和哪个没见过面的有钱人结婚吗?」
简直就像古代公主的故事。
「这要怎么说呢。不管家世再好或是坐拥多少财富,不懂茶的就没办法当掌门人。奈弥子小姐也这年纪了,若要挑对象,这个嘛,大概是幸麿先生那样的年纪吧。若到了那年纪才从用茶筅开始练习,之后才说『敝人今日成为了掌门人,请诸位多多关照』这种话,有谁会肯跟着呀?」
那么该怎么办呢?要去哪找个家世好,又确实学会巴流礼仪且年纪相称的青年呢?能那么顺利吗?
「就算不是巴流的也没关系,看是哪个流派的掌门人公子也好,毕竟茶汤就是茶汤,大概都是一样吧。一开始或许会很辛苦,但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