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这么想着。
「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想一定是卡进某个榻榻米的隙缝里头了。」
的确,许多榻榻米与榻榻米之间的交界处都看得到空隙。
「我知道了。有看到的话会帮你捡起来。」
「那个……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请你不要告诉老师。」
游马噗嗤笑出声来。
「那该怎么通知你才好?」
回去帮忙做拆除作业时,师傅不怀好意地笑着。
「阿东同学喜欢那种类型的女生啊?」
「不是那回事啦。」
「那是为哪桩?」
「她是要我们帮她看有没有戒指掉在这儿,有的话再通知她。而且要对老师保密。」
原来背后有个可爱的故事。女孩戴着违反校规的戒指。虽然不知是学习礼仪还是茶道、是上课中还是社团活动时,总之她到这里来的时候赫然想起戒指的事,才将戒指拿下来,但慌乱中戒指却没能放进口袋,还落在榻榻米间,就这样失去踪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然不能拼命找寻,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月。她担心榻榻米撤除后,戒指如果被发现并交到老师手上的话,可能就会开始追查带戒指来学校的犯人是谁。
「嗯?戒指吗?配戴戒指会被责骂吗?」
「一般不是都这样规定的吗?」
「她叫什么名字呢?」
「呃……」
「可别耍笨而错失良机呐。她可是个美人胚哩。」
他有问到手机号码。询问她若找到戒指要到哪里通知她时,她很大方地就把电话号码告诉他了。因为这是第一次能这么稳稳当当地拿到女孩子的电话号码,所以他还一边装出酷样,一边在心里摆出胜利姿势。不过,却也因此而冲昏了头,忘记询问女孩的芳名。的确是耍了笨。
就算如此,还是联络上对方了。
戒指是在最后的最后,卷起榻榻米底下的隔离毡时才找到的。是枚纤细的银戒指。就像路边在卖的那种。回去后他向志乃借用电话。
「啊,我是之前那个榻榻米铺的人,找到戒指了。」
对方非常开心,表示要在他们将榻榻米搬运过去的当天到学校去拿。虽然告诉她会是礼拜天,她还是表示没问题、一定会去。
「我会在校门口等。不是在正门,而是在东门那儿。那边比较不会引人注目。就在弓箭道场那儿。一切拜托您了。」
到那儿一看,在巨大樟树伸展的枝叶覆盖之下,果真有个弓箭道场。女性社员正在练习中。远远看了一阵子后,其中某个人朝他走近,正是寻找戒指的那个女孩。虽然她说礼拜天也没问题,但似乎并不是为了要和游马见面而特地出门的样子。
「是这个戒指吗?」
「啊—就是这个!太好了!非常感谢您。」
她递给游马好几张文化祭的模拟店铺票券。
「举办文化祭时,这个弓箭道场也可以让来客使用吗?」
「是的。我想应该会有社员的弓道示范,还有儿童弓道教室的活动。」
儿童啊……游马一边心中觉得有些失望,一边不死心地朝道场偷看,这时他听见从旁边传来「是小笠原流呀」(注49)、「是的,正是如此」这一类的对话。
「啊,是幸麿老师。」
「咦?幸麿先生?」
顺着女孩的视线一看,原来真的是幸麿,这么说来,忘了在哪时也不知是听谁说过幸麿是学校的老帅,但却不晓得就是这间,而且这个人竟然连在教室也穿着一身的丝绸和服,学生戴个戒指就要被责骂,那老师留长发就可以吗?穿着样式夸张的和服也可以吗?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学校啊?像这类的思绪一瞬间在脑海内奔驰交错,但比这更重要的是,站在幸麿对面看似正在听他说明的那位女性,穿着打扮与道场里的社员们十分相似,也就是穿着和服与袴裙,怎么看起来跟栞菜那么像啊,却又忽然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滑稽,游马忍不住快笑出来而弯起嘴角,但是,当他发现似乎真的是栞菜本人时,嘴角立刻转变成紧张的抽搐。不必再多想了,得趁她还没发现时赶快离开才行,正当他静悄悄地转身想溜时,这才发现双眼睁得超大的行马正站在旁边,并且全身僵硬地盯着自己。
「大哥!」
目光交会的同时,行马便反弹似地大叫出来。糟了!狼狈不堪的游马再次转换方向,狂奔而逃。闻声转头的栞菜早一步在他的行进路线上伸出一脚,游马被这一绊,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吃屎,但却整个身体都被拎了起来,当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像电视连续剧里逮捕强盗犯的画面一样被压制住了。
淡淡水蓝色和服配上暗灰蓝色短外褂的幸麿,穿着褐色运动上衣、浑身富家少爷气息的行马,以及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穿着弓道服的女孩子,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搞的,这是怎么了?阿东同学,你没事吧?」
发现有异状的师傅跑了过来。
「阿东?同学?不,这位是游马少爷。」
「阿东?少爷?」
师傅像是鹦鹉学舌似地喃喃说完后,他便和幸麿、行马以及那位不知芳名为何的女孩子一样,惊讶地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桂木同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