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越是喜欢谁,就会越想对她做坏事,不是吗?」
「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不过这样情意根本无法传达,所以我才自我反省,切换到率直路线来呀,为什么她就是不了解呢?」
「好像是因为,她不懂你哪句话才是认真的。」
哲哉将拳头抵在额头上,「唔——」地呻吟。
「算啦,她还是小孩子,男人的『诚』这种东西就算讲了也不会懂的吧。真没办法。」
楼下问道:「阿哲要不要也来一起吃饭啊?」哲哉立刻发出等候已久似的回答:「好的!」晚餐的桌边围着四个人。
「能和小翠一起吃饭,我觉得好幸福喔。」
哲哉一边用手捏起炙烤茄子,一边说着与平时没两样的疯话。哲哉和小翠间的对话就像搭配好的相声段子一样,使得餐席之间难得地热闹了起来。小翠将先前的蛋糕拿了过来。因为刚好有四份,吃完饭她便提议要来吃蛋糕,跑到厨房去冲咖啡。在等待的当儿,游马磨磨蹭蹭地从屁股的口袋里拿出银行的纸袋。
「呃,这个,是我的餐费。不好意思,迟缴了。」
他将之放在已整理过的圆形矮饭桌上,沙沙沙地滑着推向志乃那边。
「那是把吉他卖掉的钱吧?」
跑来偷看的小翠这么说着。
「咦?你把宝贝的吉他卖掉了?」
「我觉得卖吉他比卖茶杓好呐。」
吉他约是以购入时的三分之一价钱,也就是七万日圆的价格卖出。买蛋糕后剩的钱全部都在袋里了。
「你们江户人真是的。」
志乃犹豫着,说她不能拿那么多钱。小翠则说出自己住的宿舍供应早晚两餐的餐费是多少钱,志乃表示既然如此,就把这边的三餐也用相同价钱计算吧,然后把钱拿出来又退回去,弄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算出上个月的一半和这个月的份加起来一共是三万日圆后,志乃才惯重地将钱收了下来。
「就算是这样,靠变卖手边东西来过日子也很辛苦吧。还没找到打工吗?应该有这类工作机会吧。」
「我想,这种发型要找工作可难罗。你啊,那个头发就不能想个法子处理吗?要是头发是黑色的,要我去找认识的吃茶店大叔问问看也行,说不定还能去幸麿先生的店里当个顾店的。保持原样的话,要招呼客人有点困难哩。」
游马因为有伪装身分的意识在,就算看到征人广告,也没办法直接去应征,而且哲哉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说的也是。」
「顶着那种头发的话,我看哪,只能去加油站啦、道路施工啦、声色场所啦……这一类的地方了。」
「原来如此啊。加油站或是道路施工……有各式各样的工作呐。我们这一辈的呀,若说到小孩子要赚零用钱,除了去派送报纸之外,就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志乃边笑着自己的没见过世面,边啜饮咖啡。杯子另一边的蛋糕她碰也没碰,只用眼睛望着。
「送报纸是吗……」
哲哉喃喃念着,放下蛋糕叉。
「这个,搞不好行得通!」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默默无语地盯着吃了几口的蛋糕后,又「嗯」地点点头。若是送报纸的话,不须要接待客人,所以发型和服装应该都不是问题。当然,学历和年龄也几乎不会去计较。
「阿东,反正你也不是背了一屁股债,所以每个月得赚个几十万几百万不可,你就恭敬不如从命,照着师傅和老师的意思,每个月赚个两万多块的餐费就行啦。就算是派报社,也多少会再多给一点的。这么一来,就有零用钱了,说不定还可以去哪边的学校学点东西。那个,是叫什么来着,在大宫路上的派报社,记得那也是不稳住持那间寺院的檀家(注38)。请他帮忙问问看如何?住在高田家里,又有不稳住持的保证,我想派报社的大叔应该不会再罗哩罗嗦了吧。」
「那还真不错呐。阿哲,你比小东同学会讲话,就拜托你陪他一起去了。」
在难得会兴奋到雀跃不已的志乃催促下,游马像是被哲哉拖着走似地离开了别馆。
从小路走出来后,对面的本馆里,小翠的妈妈正在关上工场的窗户并拉上窗帘。
「晚安。早晚总算是变得比较凉快些了。」
原来如此,哲哉打招呼的方式,的确有外表看不出来的老头子味。
「阿哲最近都练习到好晚呐。真是令人钦佩。」
「我也只是爱好此道,但并不擅长哩。伯母,阿东同学稍微借我一下。这小子看来已经很融入高田家了呐。」
「是啊,看来似乎非常喜欢京都呢。」
伯母这么说完后,便进到店里去了。
「真是一群亲切的人啊。不管是伯母,还是志乃小姐。」
游马这番轻浮的发言,令哲哉一脸惊愕地回头看他。
「你啊,被人家那样讲,还傻傻的觉得开心,这怎么行啊。那番话是在说『这个人在我们这儿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要回去』,是这个意思呀。」
游马吃了一惊,停下脚步。
「别停下来,继续走啦。讲我的时候也一样,若以为那真的是在佩服我就太好笑了。她是在说我跟个老头子一样忙着泡茶,仗着志乃阿嬷人好,就趁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