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变得开放。将鸭川景色尽收在眼底后,观光客的脚步也会悠闲起来。哇啊,是云水僧啊,要不要为了弥补平日的不道德而做点布施呢?钱包放到哪边去了呀?脚步悠闲的行人,便有了去思考这些事情的余裕。而有这个意思的人就会在云水僧的旁边稍微停下脚步。虽说如此,行人的往来十分频繁,不怕有人会停留太久而导致人潮壅塞。无论怎么想,都觉得那是个理想的地点。
而且,站在这里,竹编圆笠显得特别醒目。背向栏杆而立,背后除了栏杆外便什么也没有。背后有可说是京都象征的鸭川,独自伫立的年轻僧侣……多像一幅画。决定了。对于要托钵的人来说,四条大桥一定就像是个耀眼灿烂的光辉舞台,足以匹敌武道馆在乐团团员心目中的地位。没错,既然已立志要托钵,总有一天一定要站在四条大桥上看看。不知不觉中,游马已下定决心。
回到寺院,在铺着榻榻米的客室折着衣服时,不稳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虽说有点后知后觉,不过看来这间寺院还挺闲的。
茶室里总是随时准备好烧水锅,也都会帮他冲杯茶。虽然心里其实希望能来杯冰凉的可乐,但喉咙实在是太渴了,还是大口喝干,又再讨了一碗茶。甜点都是亲手制作的,逝马这时也发现到,看来招待享用甜点,才是不稳提供茶水服务的目的。不稳的兴趣就是自制和叶子,跟他的长相完全不搭。
「如何?」
「好吃。」
「……就这样而已吗?」
「非常好吃。」
在这般不痛不痒的问答之后,不稳死了心,慢悠悠地问起今天的状况如何。
「有一千一百日圆。」
「我又不是扒手或是盗贼的头子。不是在问你喜舍的金额。是在问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心得来。」
「有的。」
「哇。」
「每次都刚好是小腹突出的人才要做露肚脐的打扮,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不觉得那样很丢脸吗?根本是犯罪嘛。」
「……」
「有双美腿的女孩子明明还挺多的,但全都是O型腿,实在是太可惜啦。」
「你去托钵,却只想到这一类的事情吗?」
「啊,还有,我觉得托钵果然还是要拿个碗或是什么的比较清楚好懂吧。明明人家有那个意思而靠过来了,却因为不知道要把钱放进哪里,只好就这样走掉的人好像还满多的。」
「那样也没有关系。托钵有个前提叫作『三轮空寂』,也就是行布施之人、受布施之人,还有被布施的东西,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能有所执著。大量收集财物并不是托钵的目的。」
但对游马来说,金额就是个问题。
「多下点工夫比较好啊。而且,没有像杖那种东西吗?挥动时会发出唰啦唰啦那种声音的那种。之前站在四条大桥上的人就有拿着那个。」
「锡杖是密教的法器。那是武器的一种。禅宗是不会使用的。」
「这样喔——那个很帅的说。」
「嗯,我这边也不是没有啦。」
「咦?你有啊!」
不稳不知该怎么办,烦恼了一下子后,便带着游马到储藏室去。
「是这个吧?」
「是这个,就是这个。什么嘛,这不是有吗?」
「这是过去修行时代的遗物。」
不稳在年轻的时候为了修行,不论是哪个宗派,只要是有知名高僧的寺院,他便去请求对方教导。当然,在当时也做了托钵的修行。
「对了,听说你还去过印度还是西藏……」
「那些地方也去过了。毕竟是佛教发源地啊。这根锡杖是在天镜院修行时所用的法器。」
「天镜院?」
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游马歪着头想了想。
「该不会是在比叡山?」
「您还真清楚。」
「听说修行十分严苛?」
「大家都说,若能在那儿一直忍耐苦修下去的话,就会直接成仙了,的确是很严格。不过我是没有成仙啦。」
不稳呵呵呵地,露出既少见又明显易懂的笑容。
周末假期后的台风离境之后,如愿在四条大桥初次登场的游马,手上握着锡杖。那是像平时一样换穿衣物、离开寺院之前,避开不稳的耳目偷偷拿出来的。锡杖旁边还有个钵,便也带了出来。他觉得这样绝对更有效果。
在台风来袭期间,榻榻米店的工作积了不少,出门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到达四条大桥时,已经有别的云水僧站在那儿,他觉得跟对方站在那边打对台似乎不太好,便走过四条大桥,暂时驻足在只园的一个角落里。就算是这样,实际收获还是相当不错。落进钵中的零钱锵啷锵啷声,还满令人心情愉快。有时候觉得腻了,便摇着锡杖,发出唰啦唰啦的响亮声音。令附近的民众忽地吓一跳而回头观望。最要紧的是,自己的意识也因此倏地变得更加清醒。
今天他避开人群的眼光,在桥下啃着自己捏制、奇形怪状的饭团。以手指将仍戴在头上的圆笠稍微往上顶开一看,那些从茎干根部折断横躺的芦苇及芒草,令景色看起来真的很有台风过后的味道。「野分」指的就是这样吧。庆喜大人是想要表现出这样的景色,才会在茶杓的内侧加上像擦伤一样的刀痕吧。他心想:原来是这样啊。
过没多久,之前那个云水僧已经不见人影,他「唷——哈!」地小声一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