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过我也有我的人生规划,也有远大的计划目标,要是现在就被限制住,那我可是很困扰的。」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游马双手撑在膝上,看似沉重地站起身子。正在动手收拾餐具的行马察觉到他的动作,抬起头看他。
「要逃走吗?你要离家出走对吧?」
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原来如此,游马的确正在考虑这件事。他不想到寺院去。小时候只要做了什么坏事,马上就被扔进隔壁的寺院里。因为双亲向和尚拜托要格外地严厉管教,所以他不是整天都被罚打坐参禅,就是被罚用抹布将寺院的每一处都擦拭干净。他每次都被警告:若下次再做坏事,就不是送到隔壁去,而是要送去比敏山。也就是因为每次都被这样讲,才以为这只是吓唬他而已。就连正在被怒骂的当下,他心中仍打着「不可能真的做到这么绝」的如意算盘。但是,看来这次真的会被抓去比叡山了。
「大哥你不但为人轻浮,连做个决定都很慢呢。我啊,一开始就觉得你只有带着这个东西逃跑一途了。」
「骗人,你不是叫我去道歉吗?」
「是没错啊,但如果你根本不想道歉的话,就只能逃了呀。在事件平息之前,你都不能现身。」
回到自己房间的游马,一屁股坐在床舖上。才刚购入的吉他正倚在墙上。那是一把红色的Stratocaster电吉他。
那场演唱会太棒了。比大学入学测验还要有价值。再怎么责备他、要他反省,也是白费工夫。这是把受测日期设在与演唱会同一天的大学不对。
那个流行乐团是由巴西街童所组成的年轻团体,有的成员年纪比游马还小。他们的卖点不是叮叮当当的旋律,而是以宛如从地球底部涌出的独特韵律及魄力,令听众为之如痴如狂。
未来不管到哪里都找不着
必须用力地撕抓揪扯抢夺
才能在断裂的指甲间诞生
明明不懂他们的语言,但听到他们这么唱时,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对呀,问题就在「生存方式」啊。令指甲断裂的生活啊。我的生存场所不该是一本正经的茶室,也不该是老旧的道场。是荒野!在一片荒凉的原野独自奔驰向前,这才是最适合我的方式。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当时还是天气寒冷的冬季,只好暂时先回家里,之后就这样沉浸在舒适的环境当中,不过前几天一起去听演唱会的萩田借他这个巴西乐团的CD,聆听之后复又燃起兴奋的情绪,想说天气已经回暖,就组个乐团来搞些亮眼吸睛的活动吧,顺便也把那土气十足的发型处理处理,倒霉的是,他才刚意思意思染了一点头发时,便东窗事发了。
没错,这已经不是道不道歉、去不去寺院这种层次的问题了。「好!」正当他决定出发,准备动手打包行李时,弟弟行马走进房间来。
「准备好了吗?不要忘了带行动电话。也不为了给自己鼓舞或耍帅而从窗户跳出去唷。那个比电影里演的还要难很多,而且还会搞脏衣服。」
「……」
「还有啊,留张纸条写着『请不用担心,请不要来找我』,爸爸妈妈应该会比较放心一点吧。我觉得写些像『我想一个人思考人生意义』之类的话也不错。」
「怎么回事,你怎么对这种事那么了解?」
「因为我之前就做过一次了啊。」
游马完全不晓得有这件事。
「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因为突然害怕起来,傍晚就回家了,所以没有半个人注意到我留的字条。」
游马一边将喜爱的T恤塞进背包里,一边露出惊讶的表情。行马将双手背在背后,靠在柱子上。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个跟哥哥不同、相当听话乖巧的弟弟,应该不会被赶去隔壁寺院受罚才是。
「我想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懂的吧……大哥能这样悠哉真好。我啊,曾经听栞菜说过,不管是我们这个流派还是京都的流派,一开始的创立者不是次男就是三男,总之都不是长男。就算是在本家,没用的儿子还是要离家外出,从零开始努力一辈子。但是,之后却变成由长男来继承。每次都这样。真的是很不公平啊。」
「啊?可是你不是说你不想继承吗?刚刚就是这样讲的嘛。你要是肯帮忙承担的话,那就真的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呐。」
行马叹了口气。
「或许是吧。但是,不管大哥你怎么说,我都不能顺势做出承诺。不然会被栞菜痛揍一顿的。你不用在意啦,这就是我的命运。要向祖先学习,自己开拓人生道路才行。我啊,虽然离家出走才八个小时,但我已经知道『人生的意义』何在了。」
「我有时候会想啊,」游马用力压一压背包里的物品,说:「只把你当个小学生来看待,实在是太小看你了。」
弟弟行马又叹了一口更深长的气,因反作用力而使背部离开原本倚靠的柱子。
「这个是我要给你的饯别礼。若是有个万一,应该能派上用场。」
他递出一个小包里,看来像是用手帕包住的筷子盒。
「准备好了?要走的话,最好趁烟火施放时再行动。这么一来,就算发出些许声响也不会被发现。」
原来如此,敞开的窗户外头,的确有花火正向上飞去,发出「咻咻」的声音,过了一下子便「碰」地炸开来。从秀马的书房应该就可以亲眼瞧见。往年秀马早已在船形屋上开心地享受,留下来的家人们则叫外送寿司,从书房远眺烟火美景。但今年却沦落到只有连酸梅干都没包的饭团可果腹,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了。真希望至少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