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温热香甜的花茶草彷佛在体内点了一盏灯,让夏生觉得很舒服。
夏生吐出一口气,瞬间,眼前因热气而变得一片雾白。
「我一点也不觉得记忆使者很可怕或是很邪恶,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即使没有了记忆,但感觉仍然残留在我心里,觉得记忆使者是我的同伴。但是,我发现记忆使者或许没有同伴。」
夏生可以感觉到芽衣子的目光,但仍然不敢直视她。
「有人说记忆使者很孤单,我好像也能明白。拥有消除他人记忆的能力,一定无法对其他人说吧?消除完记忆后,也无法和其他人商量自己那么做是否正确?是不是不要消除比较好?是不是应该消除?记忆使者有时候应该也会感到很不安。」
知道记忆使者真面目的人会被消除记忆,所以没有人知道记忆使者的真面目。没有人能够理解记忆使者,记忆使者也无法依赖任何人。
那一定很痛苦吧?
「在寻找记忆使者的记者说,记忆使者是单独思考和行动,所以很危险。他好像认为,即使不是只有靠消除记忆才能获得救赎的人,记忆使者会去帮助她想要帮助的人也是很大的问题。他说,记忆使者一直这么做,总有一天一定会犯错。出自于私心去消除某个人的记忆而感到后悔,为了隐瞒自己的行为又不得不消除某个人的记忆,或许会陷入恶性循环,在发生那种结果之前,必须有人去阻止她才行。我认为,烦恼的大小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也无法对记忆使者说不要去帮助她想帮助的对象。但是我忍不住思考,如果记忆使者有时候会因此而备受煎熬……自己一个人背负一切是很痛苦的事……如果记忆使者是我的朋友……如果是你……」
夏生说到这里先把话打住。
当面对芽衣子说这些话让她感到有点别扭。
芽衣子静静地聆听,没有催促或打断夏生。她一定是在试著去理解这些让人一时之间摸不著头绪的话。
所以夏生才能放心继续说下去。
「──当我思考万一你是记忆使者该怎么办时,忍不住感到有点害怕。不是因为你可能会消除我的记忆,而是原来你拥有我所不知道的一面,那让我感到害怕。」
「……我可能是记忆使者,也许会消除你的记忆,你不会害怕吗?」
「不会。」
夏生笑著回答。
「因为我知道,就算你是记忆使者,你还是芽衣子。」
她必须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告诉芽衣子才行。
夏生缓缓说道。
「你总是要自己去做正确的事。我不知道记忆使者是不是正义使者,但我知道你从以前就很有正义感。如果你消除我的记忆,代表你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所以即使你是记忆使者,我也不会感到害怕,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改变。因为我这么想,所以才会来找你。如果你是记忆使者,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如果身为记忆使者的你有任何烦恼,我想要倾听,和你一起思考该怎么做才好。」
如果有不对的地方,她可能会当面说出来,也有可能会生气。但是,她不会讨厌芽衣子,也不会害怕芽衣子。她绝对不会弄错这一点。
「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不管你具有什么样的能力,我都不会害怕,也希望你不要害怕。」
夏生直视著芽衣子,把心中最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先为自己确实把话说出口而松了口气,然后等待芽衣子的反应,不知道是否确实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她了。
芽衣子缓缓地眨眼睛,然后呵呵轻笑。
她把茶杯放回玻璃碟子上,微微低头。
「我好像在听很惊人的告白。夏生好帅,好像王子一样。」
芽衣子掩嘴轻笑。
夏生松了口气,放松肩膀的力量。
她没想到芽衣子会笑她,不过比看到芽衣子哭泣或生气好多了。
「你不要笑啦,我是认真的。」
「抱歉,因为我很高兴,虽然有点难为情。因为……」
芽衣子抬起头说道:
「正义的使者是你才对。」
芽衣子对夏生展露男人看到会不禁坠入情网的笑容。
「小时候,你看到我被人欺负就跑过来救我吧?国中的时候也是……有一段时间,我被班上的女生恶整吧?你很快就察觉这件事了。」
芽衣子明明在说自己以前被恶整的事,却一脸怀念似地眯起双眼。
「我还记得我的制服裙子被弄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你把自己的裙子借给我。你说自己有穿运动裤,就直接把裙子脱下来递给我,真的吓了我一跳,大家也都吓到了。制服上衣和运动裤明明是很奇怪的搭配,但是你看起来却很帅气。从那次之后,就没有人再恶整我了。」
似乎回想起当时的事,芽衣子再次轻笑出声。
「看到你一点都没有变,让我很高兴。」
在芽衣子提起之前,夏生根本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
夏生害羞得忍不住搔著脸,别开目光。
她很高兴,但是听到芽衣子这么说让她觉得很难为情。她觉得自己刚才的告白好像被反将一军一样。
「或许是因为你的挺身而出,让我也想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但是我能做到对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