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nd. Episode : Last Letter

睛里面,嗯……大概这边?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好像就是在不可能切除的地方长了肿瘤。所以我常常会头晕之类的,很严重吧?嗯,医生也开了药,短时间内应该还有办法吧。」

  外村现在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形,他知道就算自己听了专业的内容也无法理解。重要的是,高原的身体已经撑不久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件事,外村是其中之一。

  高原继续工作。

  平常的生活也跟之前没两样,令人会不小心忘记他是病人的事实。虽然他好像还是有调整工作量,但相对的,他查资料的时间增加了。

  高原似乎动用人脉和网路在搜集什么东西的情报。虽然外村是以家政夫的名义受到雇用,但不知不觉间也开始负责整理文件、管理日程等秘书的工作,但高原说这件调查与工作无关,不让外村帮忙。他连自己正在积极调查什么都不让外村知道。

  从医院回来的高原喝著耐心等待的七海带来的伴手礼红茶,稍微看了一下下次工作的文件,等七海回去后压著眼头说:「给我一杯水。」

  外村发现高原的药量增加了,他将水杯盛好水,和水瓶一起放在托盘上端到桌旁。由于桌上有电脑,他便将水瓶放在沙发旁的玻璃桌上,只将茶杯交给高原。

  「请用。」

  「嗯,谢谢……」

  高原以单手姆指从包装袋中挤出药丸,将空著的手伸向茶杯。此时,白色药丸撞到桌子,发出微微的声响掉落在地上。

  「啊!」

  高原想从椅子上起身去捡──却咚地一声跪倒在地,他将手撑在桌子边缘支撑前倾的身体。

  「律师!」

  「……没事。我有点晕……啊……」

  高原直接在地板上伸长脚坐下,背靠在桌子的抽屉仰望著天花板。他闭上眼,保持不动好一阵子,像在等待什么过去一样。

  「……你要去床上还是沙发吗?」

  「嗯……我没事。可以给我药吗?」

  高原慢吞吞地起身,自己往沙发移动。他将外村给的药全部吞下后,将空杯放在桌上,再次闭上眼睛。

  「……外外。」

  「是。」

  「那张桌子的抽屉啊,有放咖啡色的信封袋,厚厚的那个。第三个抽屉,可以帮我打开吗?」

  「……好。」

  外村依高原所说打开第三个抽屉,里面只放了一件东西──一只厚厚的大信封袋,信封黏得牢牢的。

  「是这个吗?」外村一拿出来,高原便回说:「你帮我保管。」

  「但还不可以打开喔。千万不可以弄丢。」

  「好……这是什么?」

  「情书?」

  「……律师。」

  外村警告地说,表示「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高原马上笑笑地说:「唉呀,是真的。」

  「我死了之后再打开喔。」

  外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高原笑著说出口的这句话。

  高原将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起身说:「我去睡个午觉!」便走向里面的卧室。

  外村一边思考保管信封的地方一边洗著餐具。

  *

  「律师最近的脸色不太好耶。」外村身边的七海边帮忙拔草莓蒂头边说。一看就非常高级的大草莓,是七海从家中带来的。

  「大概是累了吧。」

  七海说虽然是别人送的东西,但因为爸爸不吃水果,所以叫她拿来给律师,她抱来的九州草莓装在宛如高级点心的纸盒中。七海的父亲在七海开始赖在高原的事务所后,每次都费心地要女儿带礼物过来。

  听说,七海在念高中前有惯性的自残行为,十六岁时被人发现在房间里割腕紧急送医。外村不知道详细的情形,也不知道出院后没去学校在家「疗养」的七海,是因为怎样的原委开始出入父亲的法律顾问高原的事务所。不过七海告诉他,是自己跟在接待室里等父亲的高原搭话的。

  「因为律师常常来家里,所以我认得他,一方面也是觉得这个人很帅。怎么说呢?就是很一表人才吧?说到律师,不就是那种感觉吗?感觉就是很有自信,会抬头挺胸说话……我一边想著自己应该办不到一边看著他。」

  据说,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时,七海的左手还包著绷带。七海发现高原的眼睛有一瞬间看向绷带,便说道:「你从爸爸那里听说了吧?」高原回答:「他来找我商量喔。」那是两人的第一句交谈。

  「我以为他会同情我或是念我,不然就是觉得很棘手而避开目光。因为大部分大人都是那种反应,另外,我也有一点点期待律师是不是也很习惯处理这样的女高中生。因为律师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大都笑眯眯的,我以为他那时也可能会采取笑笑地说些亲切的话,接著便粉饰太平结束的模式……如果是那种只有表面温柔的话,我打算让他见识我可是不吃这一套的。可是,律师没有笑。」

  据说,高原笑也不笑地说了一句:「太浪费了。」他瞥了一眼七海的伤口说:「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

  「我问他是要说教吗?他说:『我只是陈述自己的意见而已。』他说他无法尊敬随便对待生命的人,也没有心情大费周章给这种人忠告。我不是想自杀才割腕的,怎么说呢?就是……或许是因为没有真实感,想确认自己的存在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只是觉得我需要那种痛楚所以才割的。我被第一次对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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