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爷爷有关的赝品给东亚银行添了麻烦啊。」
晴皱起眉头回问后,苍一郎就说出很有他风格的想法。
「做坏事是会有因果报应的。既然爷爷已经去世了,那就要由晴负责处理啰。」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为爷爷的……」
正当晴要反驳为何自己得为誉做出的恶行负起责任时,突然听到锅子传来液体满出来的声音,慌慌张张地往瓦斯炉看去,就看到高汤正溢出锅子。晴啐了一声后开始收拾,接著边把切好的小松菜和油豆皮放进味噌汤里,边反驳苍一郎说:
「而且,虽然爷爷曾修理过那个箱子,里面装的却是那种程度的赝品。我不觉得爷爷会跟那种工作有关,总觉得其中肯定还隐藏著其他内情。」
「就算是这样,但是把箱子修理好的人依然是爷爷,不能说完全无关啊。」
「……如果要这样说的话,那根本没完没了。」
晴不高兴地把味噌搅散后关上瓦斯炉。在接到指示前就把碗递过去的苍一郎,用说教的语气回道:
「在爷爷去世的现在,能做些什么的只有晴了。虽然我对于爷爷跟制作赝品有关感到震惊,不过爷爷已经去世,而能代替爷爷赎罪的就只有晴啊。」
「竟然说要赎罪……为什么会变成那么夸张的事?真要说起来,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啊……」
「我指的是要真挚地去面对这些事,别想著要蒙混过关。」
「……」
事实上,晴的确有希望这件事不了了之的想法,所以无法反驳。他板著脸将盛好的味噌汤和白饭端到客厅,两人吃起用纳豆和酱菜当配菜的迟来早餐。这段期间里,苍一郎依然很啰唆地要求晴尽到跟梶说明的责任。虽然晴觉得这跟自己的认知不同,不过他也知道仰慕誉的苍一郎深受打击,让他想不出什么能回嘴,只能静静地听著苍一郎说话。
即使被要求尽到说明的责任,但因为不能说出事实,让晴伤透了脑筋。吃完迟来的早餐后,苍一郎表示要出去一下人就不见了。晴整理好厨房,低声碎念著「时间已经好晚了」,动手晒起衣服。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在晚秋的现在,太阳总是早早下山,衣服很可能晒不乾。晴对于这个一切都不对劲的日子感到忧郁,提起篮子跨到阳台走廊上,接著走回更衣室。
虽然因为才刚吃过早餐而决定跳过中餐,不过想著要先准备晚餐的晴去看了看冰箱,确认过剩下的食材后往流理台望去,就看到昨天跟登喜子借来的锅子洗好放在那里。他想说在开始工作前先拿去还,便拿起锅子走出家门。
穿过墓地并横越月影寺院内后,就是国崇的老家望月家所居住的建筑。自小父母双亡而跟祖父过著两人生活的晴,与同年的国崇在成长过程中就跟兄弟一样。因为这里也能算是晴的家,他没有按电铃就直接拉开玄关拉门。
「午安。」
晴高声向里面呼喊后,立刻传出「来了」的应答,那是登喜子的声音。没多久,身穿围裙的登喜子边擦著手边走出来。
「哎呀,小晴。」
「谢谢款待。不好意思全都吃完了。」
「没关系喔。不是说了冬天就是要吃关东煮吗?」
「……」
虽然登喜子的脸上堆满笑容,但是她彷佛看透一切的话语实在让人心惊胆跳。登喜子绝对已经知道国崇回来了的事情。晴努力忍下冷汗滑落背部的感觉,露出尴尬的笑容简短地回答:「很好吃喔。」
晴想要早点逃离望月家,嘴上边说「拜拜」边后退,正准备跨过玄关门槛时,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招呼声。晴紧张地转过身,就看到身穿工作服的高大男子站在那里。
「晴你来啦,有什么事吗?」
「伯、伯父……」
拿著扫把走进来的,是身为月影寺住持的望月国胜,也就是国崇的父亲。身陷前门有虎、后门有狼──不对,是前有登喜子、后有国胜这种无路可退的情况,让晴的内心充满了绝望。
「久未问候……没事,因为阿姨之前分了东西给我,我拿锅子过来还……」
「这样啊。那就顺便吃了中餐再回去吧?」
「对啊对啊,我现在正在准备喔。」
「不、不用了,我今天很晚才起来,刚刚才吃过早餐所以肚子很饱。虽然机会难得,但是真的很抱歉……」
「是吗?你不是一大早就出门了吗?」
「……」
国胜的表情跟登喜子一样平静,完全看不到任何恶意,但因为晴的内心充满愧疚所以难以承受。纵使晴觉得,对方已经知道国崇回来的事、在白藤家住下来的事,所有一切全都已被他们看透,但他依然没有勇气主动告知,只能想办法蒙混过去。
晴不发一语地露出笑容,接著像螃蟹般想横著走出玄关。但面对国胜招著手邀他进屋里,晴只能开口回道:「打扰了。」
「真抱歉,我家的笨蛋儿子总是来打扰你。」
「真的。」
国胜一脸认真地道歉,登喜子也一脸忧郁地回应。晴很怀疑两人是真心这么觉得,毕竟彼此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是真心话还是客套话总能分辨得出来……在横祸真的飞来之前,晴保持沉默跟笑容,自望月家中遁逃。
快速穿过月影寺内走在墓地通道上的晴一脸凶恶。受不了,为什么自己非得被卷入亲子间的争执不可?这全都是国崇的错!真要说起来,都是那个明明经过家门前却不愿进去露脸的国崇不好。不,想得更深一点,国崇丢下与双亲的关系不管更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