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但是……」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能在这里做出结论的问题,等到小野崎夫人的调查结果出来后再来思考吧。至于华英小姐是不是自杀,也等鉴识课的报告出来再说。」
明智介入几乎要展开无谓争论的国崇与苍一郎之间,做出结论。侧眼看著一脸失落的苍一郎,晴的内心其实也对警察们的看法抱持疑问。然而,如今没有证据能证明小野崎夫人不是犯人。就如同明智所说的,晴心里想著「只能先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跟上打算再次去询问夫人的国崇等人。
然而,他们一走到楼下的客厅,就发现夫人陷入无法交谈的状态。她躺在沙发上,不管怎么呼唤都毫无反应,于是叫了救护车送她前往医院。医生诊断后说是过劳,直接让她住院。
晴看著小野崎夫人被送上救护车后,就跟苍一郎一同离开小野崎家。因为国崇也与小野崎夫人、明智等人一同前往医院,他们回程无法搭计程车。
两人走向等等力车站没多久,苍一郎喊了声:「晴。」因为发生小野崎华英死亡这种令人震惊的事件,让晴的脑袋完全忘记昨天发生的事情。
晴紧张地转过头,却看到苍一郎一脸认真地向他道歉。
「抱歉。」
「……」
苍一郎大概是为了自己突然消失而让晴担心一事道歉吧。然而,晴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够谨慎,所以冷冷地回应:「你在道什么歉?」
「居然问我在道什么歉?」
「你没有必要道歉,错的是爷爷。」
「……」
「爷爷虽然不爱说话又不亲切,却是手腕高超的工匠。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如果誉只是普通的工匠,自己跟井蛙堂也就不会有交集……晴怀抱著包含自身悔恨在内的复杂回忆低语,一旁的苍一郎也低著头轻轻叹一口气。他露出寂寞的表情,讲起过往回忆:
「……我第一次去晴的家,是还在读国中的时候。说实话,当时我觉得爷爷很恐怖,看起来总像在生气……不过,随著造访的次数变多,我明白爷爷不是在生气,只是有点冷淡而已……」
晴之所以突然见到从前根本不知道其存在的母方亲戚,是因为接到联络说,希望能讨论继承相关的问题。晴母亲的祖母老家──宇多家,是有名的资产家。而苍一郎虽然是宇多家的长男,但因为不是正妻所生的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遭到四名姊姊疏远,每天都过著无趣的生活。
晴在誉三催四请下才不情愿地拜访宇多家,并与当时念国中的苍一郎相遇,进而变成朋友。在那之后,苍一郎就开始会去谷中玩。
「晴不在的时候……爷爷也允许我待在那里。虽然看起来不像是欢迎我过去,但是也没有赶我走……他光是愿意接受我,就让没有地方能去的我非常高兴了。」
「……」
「无论我何时去找爷爷,他都待在工作室里工作……这点真的完全没有变过。不过,自从晴出国之后……虽然爷爷没什么改变,但是看起来果然有点寂寞。其实我有想过既然晴不在,我跑去白藤家只会让爷爷感到困扰吧……毕竟我跟爷爷没有血缘关系……所以还是会在意。考上大学时……我跟爷爷报告后,他很难得地露出笑容……替我感到很高兴呢。自从晴离开之后,那应该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高兴的表情……想到这里就让我非常高兴……」
听著苍一郎这番话,让晴深深叹了口气。当晴告诉誉他要离开日本时,誉什么都没有说,大概是知道晴会离开的部分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所以感到后悔吧。因为晴对誉也有所愧疚,所以没有面对面地跟他好好谈一谈。
晴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誉时,他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也不记得自己跟誉有过像样的交谈。誉为了苍一郎考上大学感到高兴一事,还是晴第一次听说。晴沉默地握紧了拳头。
抬头看向天空,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水蓝色的天空中只看到薄薄的云层在飘动。气温上升的速度很缓慢,让一旁的苍一郎缩起身子低声说「好冷喔」。
「晴,真亏你只穿一件衬衫就够了。」
在毛衣外面还穿了一件外套的苍一郎依然抱怨很冷。晴对他耸耸肩,脚踩著跟季节不合的拖鞋迈出步伐。晴跟驼著背的苍一郎并肩而行,从等等力车站搭上往大井町方向的电车。两人在略为拥挤的电车中,占据了靠近车门的地方。
电车开始移动后,苍一郎眺望著车窗外低声说道:
「我还是觉得,犯人不可能是那位夫人。」
针对小野崎夫人是犯人的假说,苍一郎向国崇提出了质疑。虽然在小野崎家时没有开口发言,不过晴也持相同意见,所以回应他:「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总觉得时机上不太对劲。」
「时机?」苍一郎重复一次,晴则压低声音向他说明。
就跟警察的想法一样,的确可以说夫人有杀害小野崎重吾的动机。但是,小野崎家的借款问题并不是最近才爆发出来。
「我觉得夫人应该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小野崎家可能会什么都没有。明知如此却到了现在才动手杀人,也未免……而且,还是背负著可能被女儿发现的风险去犯案。若要动手,她应该还有别的杀人方法和时机才对。这么一来,就不需要连女儿都杀死。」
「我也这么觉得。华英小姐的情况也是。明明她们昨晚才一起出去吃饭,夫人接著却杀了她……这样太奇怪了。」
某种难以释怀的感觉,让两人满是疑惑。
为了转乘,他们在大井町站下车,接著走向京滨东北线的月台等车。这时,苍一郎的智慧型手机响起。看到来电者的名字后,苍一郎先向晴说了「是梶先生」才接起电话。
「……你好。早安,梶先生。你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