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晴煮好味噌汤时,换好衣服的苍一郎也走进厨房。
「明明只要把剩下的蘑菇汤喝掉就好了。」
苍一郎一脸不满地说,晴则是皱起眉头瞪回去,接著把准备好的晚餐放到托盘上端到客厅。为了不妨碍坐在暖桌里正用手机跟人通话的国崇,晴用手势询问他要不要一起用餐。看到国崇点头,晴回到厨房跟正在添饭的苍一郎说也要准备国崇的份。
这顿朴实的晚餐包含白饭、味噌汤以及买来的熟食。东西全都在桌上摆放好时,国崇也挂断电话。三人围著暖桌而坐,双手合十说声「开动了」。
「不用在我们家吃这种粗食,身处高位的你应该有很多邀约吧?」
「虽然有人邀我去吃饭,不过我用母亲身体不好要去探望她为由拒绝了。」
「阿姨的身体很硬朗吧。话说你有先回家露个脸再过来吧?」
国崇完全无视晴的发问,喝了一口苍一郎端来的蘑菇汤赞道「真好喝」,受到称赞的苍一郎高兴地说「是吧」,接著说明那是用从岐阜采回来的蕈类所煮的汤。
「那种东西真亏你吃得下去。」
「很好吃喔。怎么,晴不吃吗?」
「你已经不记得那场骚动了吗?」
那时候也跟现在一样,晴、苍一郎与偶然来访的国崇三个人围著餐桌。在把同样是苍一郎出门去观察蕈类而采回来的菇丢进火锅吃掉后,就只有晴出现食物中毒的症状,还落得必须住院的惨况。
遇上那么惨烈的情况,晴发誓绝对不再吃苍一郎采回来的蕈类也是很理所当然,不过那两个人似乎已经完全忘掉这件事,甚至还指谪起晴很固执,真是令人生气。
「竟然说我固执?你们两个也去经历一次那种状况看看啊,这么一来肯定能理解我的痛苦……话说回来,国,那个可乐饼是我的。」
「不要讲那种不近人情的话,你久久未见的童年玩伴难得回来耶。」
「说什么久久未见,你根本找尽各种理由常跑回来不是吗?」
国崇在春天时被外派到新舄,目前独自住在那里。原本他做的就是人事调动和外派较多的工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派到东京都外。但不管是住得远还是近,他们与忙碌至极的国崇见面的频率跟以前相比并没有太大差异。
「比起这个,那边的状况如何?」
像要打断一旦开始抱怨就要讲很久的晴,苍一郎向国崇问道。国崇将空饭碗递向晴要求再来一碗后,回答「似乎已经把人释放了」。
「虽说有目击证词,不过也只是说在犯案时段前后有看到疑似重要关系人的人影。由于本人否认犯案,也没有任何直接物证,再加上又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只能释放他。」
从国崇手中接过饭碗的晴,边走向厨房边听著背后传来的话并叹了口气。晴很清楚苍一郎联络国崇的目的。国崇是任职于地方警察厅的高级官员,目前的职务是新舄县警的警备部部长,不过也有在警视厅搜查一课待过的资历,所以在各处都很吃得开。实际上,他光靠一通电话就能收集到搜查状况,这对根本不想扯上关系的晴来说很麻烦。
「做出这种滥用职权的事情没关系吗?」
「我又没有要求他们要怎么做,而且担任搜查本部管理官的人是我的后辈,我只是稍微问些消息。」
把添好饭的碗递回去的同时,晴稍微讽刺了一下,不过国崇很乾脆地反击回去。丢下在内心啐了一声的晴,苍一郎向国崇问起该事件的具体情况。
「杀害方法呢?网路上说是遭人用硬物殴打。」
「没错,正确来说是水晶制的菸灰缸。在被害人的后脑杓发现被殴打的伤痕,不过那不是致命伤,被害人在遭到殴打后弹开跌倒时,侧脑重重撞到柜子角才是死因。」
「命案现场是被害人自己家里吗?」
「是自己家里的会客室,而且小偷犯案的可能性很低,恐怕是在跟犯人会面的途中,两人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吧。」
「所以是冲动性的犯罪啰?」
「单就杀害方法来看,实在很难说是有经过计划。凶器也遗留在现场,只是因为凶器上的指纹都被擦掉了,要怎么活用这点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就警察来说,应该想用比伤害致死罪更重的杀人罪来起诉犯人吧?内心对国崇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感到不悦的同时,晴对苍一郎提出忠告,因为只顾著讲话的苍一郎完全没有动筷,国崇则是趁机一口接著一口吃掉配菜。
「因为有国在,一个不小心就会全部被他吃光喔。」
「啊……糟糕。晴,把国的部分放到别的盘子上啦。」
「这样会增加要洗的盘子。话说回来,国,你也客气一点。我没有想到你会过来,所以只买了两人份的晚餐啊。」
「我现在这样已经算很客气了……再来一碗。」
虽然惊讶国崇还要第三碗饭,不过他每次都这样,晴也懒得抱怨了。但晴未接过饭碗,而是将放在厨房的电锅整个搬到客厅,他觉得这样比较快。但若是将电锅交给国崇,白饭肯定会被他全部吃光,所以晴把电锅放在自己身边并帮他把饭添好。
「拿去。」正当晴冷冷地把饭碗递给国崇时,「不好意思」的喊门声与玄关门被打开的声响一同传来。晴与苍一郎因为听过那道声音而吃了一惊,彼此互望一眼。
「晴……」
「……」
晴没有回答语气中透露出「该怎么办?」的苍一郎,不发一语地站起身。他走出客厅看向玄关,一如所料,话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