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的仓库纵火。
现任消防队员——而且是公务员这令人哑口无言的丑闻传遍了邻近街坊,还没看到新闻,我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我说你啊,不得了啦。真是的,不敢相信,大林家的儿子居然会做出那种事。小笙,你没事吧?你没被他怎么样吧?」
「我没事。」
我茫茫然地听着母亲担忧的声音。我曾经怀疑过。虽然没有说出大林的名字,但我叮嘱老家的父母千万要小心火烛还有门窗,而且我也因为担心,回家的次数增加了。同时我也开始觉得一个人独居令人不安。
可是没想到……。
我们的办公室当然也闹得沸沸扬扬。朋绘不用说,课长也在现场看过大林一次,更重要的是,被纵火的地点又是公共建筑物的公民馆。
「干嘛偏偏要放火烧那种地方?」
在说出这样的话的同事面前,我颤抖着,确信只有我一个人明白个中理由。
根据报导,大林深夜在公民馆的仓库泼上汽油,正准备纵火的时候,被偶然听见声响的邻近居民发现,逮个正着。这次的火灾还没有扩大就被扑灭了。大林也承认上个月的值勤所纵火是他干的。
关于纵火的动机,他还没有透露。
我心焦地听着新闻报导。我害怕他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说出我的名字,内心七上八下。万一他说出来,报纸和电视会以嗜血八卦的态度大书特书这桩男版菜摊阿七的故事吧。他们会把它报导为一个傻男人因为过度思慕心爱的女人而犯下的愚蠢犯罪。
光是想像,我的胸口就被搅得一团乱。
媒体应该也会找上我。让一把年纪的男人为之痴迷疯狂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魔性女人?朋绘一定也会大吃一惊。因为她也参加了那场联谊,却只有我被古怪的男人单方面地爱上了。
想到这里,我赫然惊觉。
——朋绘虽然会吓一跳,但是如果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应该会对我刮目相看。
午休时间,我们面对面吃着便当,我忍不住抬头说了:
「小朋,那新闻你怎么看?」
问的时候,胸口紧张得怦怦乱跳。
「我吓死罗!」朋绘睁着大大的眼睛看我说。「大林不是那时候摆出一副前辈架子,自吹自擂的家伙吗?坐在笙子姐旁边那个。」
「其实后来他一直约我,死缠烂打……。因为是你,我才跟你说的哟。」
「真的假的!?笙子姐,你告诉他手机哟?」
「不是,我只告诉他职场的电子信箱,没告诉他手机。他都透过互助业务负责人找我。」
大林因为中意我,透过町公所的互助业务人员传话给我,想像一下,这说法颇有真实性。尽管不想被知道我们用手机互传简讯,还有我跟他一起去了横滨的事,但又不想再把大林的事深藏在我一个人的心里。
「我一直没有回复他,结果上次在值勤所火灾的现场碰到时,他跟我打招呼说好久不见。」
「哎哟好讨厌,他是要干嘛啊?」
朋绘睁大了眼睛。我接着说:
「他甚至请了假去清理火灾现场。」
「值勤所不是就在笙子姐老家对面吗?……好可怕,简直就像跟踪狂嘛。欸,难道他纵火的理由……」
朋绘赫然一惊似地正襟危坐。我急忙摇头:
「不晓得。真的不晓得是怎样,所以小朋,你也不要乱讲话哟。」
「可是那家伙知道笙子姐的工作,而且第二次纵火的地点也是公共建筑物不是吗?他一定是为了想见笙子姐才纵火的啦。呜哇!恶心死了!笙子姐,你怎么不早一点跟我说嘛?」
「因为我很怕嘛……」
「你最好去跟警方说。」朋绘说。「我再想想。」我摇摇头。就算放着不管,大林迟早也会自白吧。
我想起母亲的事。
我没有叮咛母亲别多嘴,或许她现在正在向邻居说起我的事,说那个纵火案的犯人是为了我女儿才纵火的。我甚至可以历历在目地想像出听到这话的邻居表情。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呜哇,换成是我绝对讨厌死了,丢死人了。」
「咦?」
「我可以了解你不敢说的心情。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跟那种男人有过什么,恶,我都不要活了。」
「什么有过什么……我不是说我们没什么了吗?」
我明明好好地解释了,朋绘却只听进自己想听的,教人气恼。「有吗?」可是朋绘却歪着头否定。「可是绝对不想被人家知道呢。」她又说。
「那场联谊之后我听人说,大林那个人真的是超一厢情愿的,被人取了个怪绰号还沾沾自喜,明明没什么的事情也拿来炫耀个老半天,没发现晚辈都是在给他面子呢。我朋友也觉得他烦死了。」
「朋友?」
她说的朋友是谁?朋绘「啊」了一声,像是懊悔不小心说溜嘴。「那个时候町公所的。」她说。
「谁?哪一个?」
「笙子姐知道是哪一个吗?穿作业服直接过来的,头发有点长的那个。我跟他交换连络方法,后来一起去吃了几次饭,没想到他人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