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无法站立。花颜青白若蜡,发髻松散,黑发如雨,束束披垂。
「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赐座。」
素贤妃正欲屈膝,行万福礼,隆青将其止住,命铜迷搬来椅子。
「怎么下床了?你得好好休息吧。」
「万分抱歉。妾听说药汤中验出了红花,便想着怕是要怀疑到皇贵妃娘娘头上,于是违抗休息之圣命,速速赶来。」
「为何说怀疑皇贵妃娘娘?」
「约莫两月前,芳仙宫红花饼失窃,妾便想,或许会将此次之事与那事相联结,怀疑皇贵妃娘娘……」
「不管什么联结不联结,你的婢女可作了证,说是奉皇贵妃娘娘之命。」
蔡贵妃斜倾盖碗,举止优雅。
「岂可单听婢女一面之词,判定犯人。皇贵妃娘娘日日为我等妃嫔思虑。这般心善之人会向妾下毒……实在难以置信。或许娘娘是遭人冤枉,该再细细调查。」
「谁有那个胆子,敢冤枉皇贵妃?」
许丽妃一声嘲笑,展开折扇。
「岂非是失了皇上宠爱,狼狈周章?若你诞下皇子,将令她更无立锥之地,她担忧于此,轻举妄动。」
「若皇贵妃娘娘为幕后主使,怎会使用红花?娘娘身边红花饼失盗,定将遭疑。」
「或许这正是她目的。」
安柔妃玩弄着指甲套,慵懒说道。
「岂非是特意使用红花,装作受人冤枉?皇贵妃娘娘下手,定会用红花之外毒物——她怕是利用此番臆想,谋图脱罪吧。」
「定是如此。皇贵妃娘娘可是很狡猾。」
「红花饼失窃,没准也是她自编自演。」
「化妆盒事件本身,岂非也是皇贵妃娘娘计谋?」
「不愧是染坊千金。就是与我们这些掌上明珠不同,懂得什么人世世人,所以长于奸智啊。」
「毕竟是伺候过两位夫君的奸妇。何等无耻之事,做来也满不在乎。」
「闭嘴。」
尹皇后厉声断喝。
「皇上面前,多不体面。注意你的言辞。」
「大家只是希求罪人受公正裁决。」
「幕后之人杀害皇子,冷血无情,必要受相应惩罚,否则妾等不服。」
「嗯,没错。残忍罪行,必要严罚。」
尹皇后重新转向隆青,端庄而坐。
「此事妾来处理。命宫正司搜查,查明真相,消除大家心中怨怼。皇上您看如何?」
「那就交给皇后。无论真犯人是谁,一律诛其九族。」
隆青离席,走近素贤妃。
「你走路费劲吧。朕抱你。」
「这、妾不胜惶恐……」
「没什么可惶恐的。朕是你夫君。你痛苦时,依靠朕便好。」
他将不知所措的素贤妃轻轻抱起,走出客厅。
「幕后之人,怕是要过几个不眠之夜啊。」
「服了刑可就能尽情休息了。在地狱的床铺上。」
天子退席之房中,充斥众妃嫔嗤笑。
「昨夜真是场灾难啊,李皇贵妃。」
事件过去一夜。朝礼之后,紫莲被尹皇后叫住。
跟随皇后的女官端来冰凉甜汤。群青玻璃器中,浸沉龙眼莲子。鲜红枸杞若红玉击碎,散映银耳羹中,岂止味道佳美,亦可赏心悦目,但那愉悦唇舌之清爽甘味,亦无法令紫莲悦然于心。
「蔡贵妃她们随便乱说,你莫要放在心上。本宫相信你。本宫知道,你不会做残忍之事。」
尹皇后愿支持紫莲,实乃不幸中之万幸。
——只是不知她这话,可否真出于善意。
如此考量虽卑鄙,但此乃后宫之地。除了自己,无一人可交付信任。
「妾对皇后娘娘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明明丁氏之事,妾也给娘娘添了麻烦。」
隆青向群臣断言,奕信之死见于公表,犹为意外事故,所谓谋杀乃丁氏妄言。然流言未绝,传得煞有介事。紫莲进言处死丁氏,反而从旁佐证。想来将本事定作流言蜚语,收场结局,已是困难重重。己之轻举,令紫莲后悔不已。
「真相定将大白。不过是早晚的事。」
尹皇后以白玉羹匙舀起莲子,花唇轻启。
「本宫一直担心,只要丁氏活着,迟早会出这般之事。那位可是……为了引人注目,不择手段。」
她将群青之器放于茶几,轻轻叹息。
「说实话,本宫赞同你的进言……事件当时,本宫相信丁氏必将赐死,对此毫不怀疑。杀害太子乃灭族之罪。罚虽残虐,但此乃大凯之法。可皇上,将丁氏打入冷宫。并未执行正义……自然,以皇上立场考虑,此乃最善之举,本宫对此一清二楚。安定朝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