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虚兽说时若无其事,但不难想象,验势于宦官乃屈辱。更何况因女主人命令,接受验势,只会是奇耻大辱。
「你没什么可疑的,虚兽。我相信你。」
紫莲微微苦笑。
「屋太监未接受验势吗?」
「似乎没有。他贿赂司礼监太监,蒙混过关。很遗憾,确会有这般疏漏。自然,并非频繁,但……」
虚兽含糊其辞之时,惜香端来甜点心。
「凌宁妃求见,说有十万火急之事。」
「十万火急之事?什么事?」
「她说要当面告诉皇贵妃娘娘……看她很是着急。」
紫莲满腹疑惑,但命她进来。
「……姐姐!」
凌宁妃冲入书房,满面发青。
「出大事了!我不知该怎么办……!」
「冷静些。我听你说。」
安慰着惊慌失措的凌宁妃,令其上榻就坐。先劝其饮睡莲茶。凌宁妃饮下一口,却总不发语,频频在意惜香虚兽。
「此二人都可信赖。安心说吧。」
凌宁妃打开带上悬垂荷包,取出一纸,小心翼翼递与紫莲。
「……姐姐看这个。」
那是张信笺。淡淡染作柔和水红色——异国玫瑰之色。
「这是给丁氏送信用的信笺吧。什么意思?我看这正面写了文字。」
其上文字并非紫莲手迹。亦非凯语。或许是胡语?
「正面是我写的。写的鬼渊语……其实,这个是我偷偷塞入给丁姐姐的信中的。丁姐姐会读鬼渊语……」
「这写的什么?」
「……在这信笺背面写回复,放入自冷宫运出的垃圾中。」
冷宫垃圾不在冷宫焚烧,而是运至后宫焚烧场,与各宫废物一同处置。连垃圾都禁止带出后宫。
「那你得到丁氏回信了吧。明明几番强调,说不可如此。」
「……对不起。但是,我想着若与姐姐商量,姐姐定不许我。」
「她回了什么?」
「……姐姐读读。这用凯语写的。」
斜瞟一眼垂头丧气的凌宁妃,紫莲展开信笺。笺上字迹流丽,而微微向右下偏斜,紫莲逐行看去,面上血色渐失。
「姐姐……你说,我该如何是好?丁姐姐写着,要我为她洗雪冤屈,但若她所言为真,这事,定无法轻易办到……」
「这事,你和谁说过了?」
凌宁妃拼力摇头。
「今后也要守口如瓶。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是,丁姐姐她……」
「你未收到丁氏任何东西。懂了吗?」
「此事是真是假,你知道吧?」
送出凌宁妃后,紫莲将水红色信笺递与惜香。
『我并未私通。被废是因我杀害皇太子。』
为隐蔽杀害太子一事,丁氏受私通之冤,打入冷宫。一切为李太后指示,并非隆青意思。丁氏不愿听此摆布,捺上奸妇烙印,终其一生,便希求为其申雪,将其救出冷宫。
奔流般墨迹,述说可怕事实。
「……此事并非太后娘娘指示。丁氏废妃,是皇上下命。」
惜香折起信笺,视线低垂。
「事件发生于宣佑四年,恰是贼龙案十一年后。那时皇上朝廷亦初现安定之兆,可怖惨剧之记忆正欲淡去。」
丁氏将时年六岁的皇太子奕信毒杀。
「不是说,太子殿下死于吃了放坚果的甜点心吗?」
「不,那放坚果的甜点心,正是杀害太子殿下之毒。」
事发于丁氏解除禁足数日后。奕信突发急病。太医诊出,是吃了坚果,引发症状。此前片刻,奕信拜访丁氏,二人于芳仙宫内院玩耍。
「避开侍从耳目,丁氏令太子殿下吃了放坚果的甜点心。」
「不是意外吗?或许丁氏不明太子殿下体质……」
恐为人利用毒杀,奕信的体质,该是秘而不宣。仅有极亲密者知情,丁氏不知亦不足为奇。
「不,她是故意的。不是别人,正是丁氏本人亲口承认。」
太医院举全院之力,为其治疗,但奕信未及沐浴朝阳,便短命夭殇。
「事件并未公开……是因于皇上治世有碍?」
天下正当迎接新时代之时,却发生皇贵妃毒杀皇太子的可厌之事。若将此事公之于众,恐将令人记起贼龙一案。想起几位皇帝短命而终。难说不会自单单不幸过去之记忆,扩大为对宣佑帝治世之不信。更甚者,残忍杀害六岁孩童之人,正是后宫第一宠妃,此乃最坏事态。若审视带些恶意,甚至可说是隆青的过分宠爱,取了皇太子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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