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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香笑道。浣衣局中汇集后宫马桶。自早至晚清洗马桶,于浣衣局苦役之中,亦是最下等劳动。
「犯人可真是幸运。本来该乱棍打死,却能活着在宫中作工。当然,送去浣衣局前,先杖责七十。」
与惜香相视一笑之时,祝太医归来。
「有一人手有发炎。是跟随宁妃的次席宦官童鲸面。」
「带他上来。」
得紫莲下命,几名虚兽部下将鲸面带来。走来这位宦官身形魁梧。人如其名,颜面粗野,上有怪异纹身。凌宁妃好将蛮族出身奴婢置于身侧。鲸面一副东夷面孔,该是出身东方蛮国。
「你碰了那化妆盒吧。」
鲸面叩首不言。
「看你体格极壮。想来砸碎化妆盒,是易如反掌。」
「……奴、奴。」
「童鲸面,说谎有何下场,你知道吧?」
虚兽揪住鲸面发髻,蛮力拉起他头。鲸面满脸发青,抖抖瑟瑟。牛般巨躯蜷缩模样,滑稽得惹人哀怜。
「万、万分抱歉!恳、恳、恳请、娘、娘娘、恕罪……!」
「这是你自己办不到的事。你有同伙吧。是谁?」
鲸面弹跃般颤抖,指向雪儿。
「这、这人撒谎!奴婢的手是碰了绮罗园樱草才这样!没碰什么生漆!奴婢与此事无关——」
「雪儿,告诉你吧。」
紫莲靠向椅子扶手,下看向雪儿。
「绮罗园啊,没有樱草。」
「……没、没准不是樱草,是公孙树。」
「可惜。绮罗园也没有公孙树。黄昏园也没有。」
举此二园林之名,是因二者均未种公孙树或樱草。
「此事并非你二人专断吧。是谁指使。谁指使你们做这种事,从实招来。」
雪儿与鲸面相视,战战兢兢转向蔡贵妃。
「贵妃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唯独别送奴婢去浣衣局,求娘娘开恩……!」
「什么?我?」
「奴婢们不是奉贵妃娘娘之命吗!偷出睿德王化妆盒,嫁祸凌宁妃,不只让凌宁妃获罪,还能宣扬皇贵妃娘娘无能,区区一个化妆盒,都看管不好。奴婢们只是听从皇贵妃娘娘命令!」
「别说蠢话。此事与我无关。」
「求您不要抛弃奴婢!奴婢只能依靠贵妃娘娘!」
「奴做这些都是为了贵妃娘娘!求娘娘积德,救救奴吧!」
「吵死了,我不是说了与我无关吗。为何要撒这种谎。」
蔡贵妃面带愠色。仿佛掸去污物,将扒在脚边的雪儿一把挥开。
「是贵妃娘娘撒谎!贵妃娘娘平日即怠慢皇贵妃娘娘。岂非是想着本该自己登上皇贵妃宝座,却被一染坊丫头夺去芳仙宫,心中不甘?在贵妃娘娘眼中,皇贵妃娘娘碍手碍脚。正因如此,才设法将奴婢送入芳仙宫吧。」
「这话什么意思?我领回你,是以瑶扇宫骚乱为契机,那是蔡贵妃指示?」
是的,雪儿大力点头。
「瑶扇宫生事,定将由皇贵妃娘娘调停。若快芳仪说要打死奴婢,皇贵妃娘娘定看不下去,将奴婢收下……蔡贵妃娘娘想在芳仙宫布下密探。为此奴婢扯坏快芳仪衣裙,搅起波澜——」
「撒谎!」
蔡贵妃尖声高喊,向雪儿丢去丝绸团扇。
「皇贵妃娘娘,切莫听信罪人妄言。妾是清白的。是这些人误会了。否则,就是有人给妾下了圈套。」
「给人下圈套,是贵妃娘娘拿手好戏吧。」
许丽妃扇半遮面,眯细了杏仁眼。
「命雪儿潜入芳仙宫为细作、盗取化妆盒,陷害凌宁妃及皇贵妃娘娘。若非后宫第一才媛——贵妃娘娘,谁能想到这般奸计。」
「……原来如此。是你做的啊,许丽妃。」
蔡贵妃瞪向许丽妃。
「是你命奴婢们作伪证吧?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你这般女子,除了美色一无是处,竟能策划此等阴谋。」
「设下卑劣圈套的罪魁祸首,竟欲嫁祸于毫无牵连的妾,妾真是错看您了。您该放弃挣扎,痛快认罪。」
「说起来,快芳仪是你跟前红人儿。我懂了。定是快芳仪出谋划策吧。你大字不识几个,不应想得出这般计策。」
「妹妹们,闭嘴吧。」
蔡贵妃许丽妃还欲开口,见紫莲瞪视,不服般缄默。
「冒太监,审问雪儿与鲸面。查明二人证言是真是假。」
白日,皇帝于晓和殿处理政务。晓和殿位于银凰门外,中朝心脏之地。妃嫔侍妾若无皇帝召见,不得前往,然紫莲与皇后同样,随时可到访晓和殿。此亦为演出「宠爱」。
紫莲踏入晓和殿书房,是在事件二日后。
「妾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