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想让皇贵妃娘娘出丑吧。阴险。」
「毕竟夷狄女子野蛮。耍起阴谋诡计得心应手?」
贵妃派妃嫔不失时机,对凌宁妃恶语相加。
「哎呀,擅耍阴谋的女子,凯也有啊。」
许丽妃轻摇玳瑁扇,妖艳一笑。
「怕不是有狡猾之人,嫁祸于凌宁妃吧?」
「细细想来,化妆盒残骸恰巧发现于翠清宫,也太造作。」
「没准是某人自芳仙宫盗出化妆盒毁掉,藏在翠清宫。」
这次换作丽妃派妃嫔,摆出一副通达面孔,交头接耳,言说臆测。
「无论如何,化妆盒自芳仙宫被盗确为事实。问题在于盗出者何人。还瞒过了芳仙宫奴婢耳目。」
紫莲环视正厅众人。
「芳仙宫戒备绝非松懈。特别是寄存睿德王殿下化妆盒后,愈发谨慎小心。但却遭人偷去。不会是外人夜半三更潜入盗出。即是说,犯人就在我奴婢当中。」
「皇贵妃娘娘。雪儿说昨夜,在采绽房周围,见着了可疑之人。」
虚兽附耳低语。紫莲命其将人带来。
「雪儿,皇贵妃娘娘传你。进来。」
雪儿战战兢兢,走上殿来。许是众妃嫔齐聚一堂,令其惶恐不安,雪儿瘫倒般拜伏在地。
「说你昨夜看到什么了。」
「奴婢见着一宦官进了采绽房。瘦身子,高个儿。一会儿,抱着个大东西出来,径直走向垂花门。」
「除了瘦高个儿,没别的特征?」
「这个……当时天暗,奴婢看不太清……啊。」
雪儿双肩一颤。问她可记起什么,雪儿点头。
「那人左手包着绷带。」
「千真万确是左手?不是右手?」
「没错。」雪儿点头。紫莲看向虚兽。
「你右手包了绷带啊。说是昨天烫伤了。」
「雪儿洒了热水,奴当时正在旁边。」
雪儿为紫莲沐浴准备,不小心打翻了开水桶。
「伤虽不重,但不堪入目,所以用绷带遮住。」
「你之外还有谁缠了绷带?」
「害马。」
即草内监。虚兽部下之一。
「奴一直在采绽房外守夜。不曾进去。」
害马跪在雪儿身边,斩钉截铁断言。
「可有擅离职守?哪怕只是片刻?」
「自然没有。房中可是有重要化妆盒。」
「别撒谎,害马。」
虚兽厉声断定。
「你昨夜,让化蚊替你守夜,离开哨岗。约是子时正刻。化蚊本人作的证。」
虚兽招呼化蚊。一橡色头发宦官畏畏缩缩,入殿叩头。
宦官与妃嫔同样,有位阶之分。最高位者称太监,其下称内监,再下称少监。此三阶为高级宦官,五万人以上宦官中一肢半节。
化蚊刚升少监,资历尚浅,害马为其师父。
「草、草内监说有急事,出去了。奴代草内监值夜。」
「害马何时回来的?」
「确切的奴不知道……许是约莫半个时辰后。」
「这之间,你到底在哪,做了什么?」
见紫莲投来视线,害马窘迫般垂首。
「……奴与尚工局女官见面了。」
「你和那女官什么关系?半夜私会,想必很亲密吧。」
「说来羞愧,她是奴义妹。」
宦官说义妹,即指恋人。若为妻子,则称菜户。
「万分抱歉……奴玩忽主命,与义妹幽会,实在岂有其理。娘娘发怒是理所当然。对这愚蠢之辈,还请娘娘严罚——」
「又撒谎啊。」
丢下冰冷彻骨之声,虚兽俯视害马。
「我可听说你爱逛花街,夜夜放荡行乐。为某名妓一掷千金。又频繁出入赌场,但近来败绩连连。可你却未向任何人借银。」
「……奴很幸运,偶尔收到些谢礼。」
「我可监视着部下,防其因受贿肥大。以你之俸禄,定入不敷出。除非有其他财源。」
害马缄口不言。额头沁出急汗。
「你若不招,只能把你交给东厂。鬼狱八千刑具,正静候新囚。你便尽情享受八千折磨吧。」
「请、请等一下,削太监!奴全都说,唯独求您别送奴去东厂!」
害马扒住虚兽脚胫。虚兽满面厌恶,将他手一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