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厌恶权贵,想必许丽妃的银子也不好使。」
惜香随行玉辇旁侧,苦笑道。
「若得不到双飞龙戏曲,许丽妃定火冒三丈。大吵大闹,指责是蔡贵妃阴谋。但万一得到戏曲,蔡贵妃定从旁干涉,阻挠万寿节戏遂行,恐会挑起事端,无论怎样,都令人头痛。」
若有不伤许丽妃颜面,令其放弃唱戏的妙计,便能两全其美。
「真尊敬太后娘娘。仅仅数月,便问题连连,她却能数十年统治后宫。想必甚是辛劳吧。」
「虽多辛劳,但太后娘娘乃贤夫人,英明果断,快刀斩乱麻,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惜香腔调甚是骄傲。
「惜香崇拜太后娘娘啊。」
「不只奴婢,大多女官都尊崇太后娘娘。」
惜香十六岁起,服侍李太后约二十年。李太后英明慈悲,令其敬佩不已,尽犬马之劳。本盼着今生效力李太后左右,但七年前,隆青即位,丁氏封皇贵妃,则命其去伺候丁氏。
「奴婢有何不足之处,还请娘娘直说。缺点奴婢一定改,求求您留下奴婢。」
见惜香泪流满面,拼命哀求,李太后温和微笑。
「我信赖你,才让你去伺候丁氏。」
李太后送去惜香,是为探查皇贵妃动静。惜香懂了主人真意,做了皇贵妃掌事女官,将丁氏言行逐一报告李太后。
换言之,惜香即李太后密探。对此点不加隐瞒,恐怕意在牵制。即自知受人监视,要谨言慎行。
「不过,最景仰太后娘娘的,还是惜香吧。」
「当然。奴婢为了太后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太后娘娘与拙夫溺水,奴婢定毫不犹豫,救太后娘娘。若太后娘娘与拙夫困于起火楼阁,奴婢定看也不看拙夫,救太后娘娘。」
「还是犹豫些好吧,你夫君也太可怜了。」
「拙夫放他不管就好。他会自己想办法的。」
惜香之夫为东厂督主,高级宦官——色亡炎。亡炎是位美男子,出身西域,满头金发,在凯甚为稀罕,十年前对惜香一见倾心,向其求婚。虽听闻夫妇感情不差,但与李太后相比,心爱夫君亦微如尘芥。
「咦,那不是凌宁妃?」
瑞明宫门前,有位白金发的美姬。门扉正要关闭,似是刚自内出来。凌宁妃由女官搀扶,踉踉跄跄。翠清宫禁足昨日已毕,外出走动亦无问题,不过。
「看你气色甚差,刚瑞明宫发生什么了?」
「无事。只是站起猛了,眼前发黑。」
被紫莲叫住问话,凌宁妃抵拒般作答。
「可不能出了大事。要不传太医?」
「不必。您无需多虑。」
凌宁妃循例告辞,转身离去。
「啊,态度真硬。明明与丁氏那般亲近。」
「是吗?」
「凌宁妃整日跟着丁氏,寸步不离。一起用膳,一起入浴,二人乘车远游、泛舟行乐,还时常留居芳仙宫,有说有笑,欢闹至晨朝。只有侍寝之时,才短暂分离。」
「就像好姐妹一样啊。」
「奴婢觉得,凌宁妃是在丁氏身上看出了婀朵王姬面影。丁氏生母为鬼渊人,长相亦有异国风貌,于是凌宁妃觉出亲切。」
「她与丁氏那般亲密,如今丁氏打入冷宫,她定十分寂寞吧。这会儿凌宁妃也是去见丁氏?」
「不,禁止一切人与丁氏会面。」
见不到敬慕的丁氏,寂寞积成不悦吧。
「去瑞明宫。」
「您去瑞明宫何事?」
「凌宁妃走路,似是护着背部。定是受了杖刑。」
杖刑为棒打背部及臀部的刑罚。每日后宫某处,都有人受杖刑。
到了瑞明宫,便见蔡贵妃与安柔妃同来迎接。二人行万福礼,举止无可挑剔,又照例恭维。紫莲报以笑颜,开门见山。
「我刚见凌宁妃出来。看她走路背痛,莫非是在这儿受了杖刑?」
「没错,是妾罚的。」
蔡贵妃带几分得意,微笑道。
「刚刚,凌宁妃来了瑞明宫。叫嚷些莫名其妙东西,对安柔妃大打出手。您请看,安柔妃右手受了伤。太医说,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握笔。」
「割着手了?还是戳着手指了?」
「凌宁妃推她,撞翻了香炉。右手碰着香炉……烫伤了。」
安柔妃疼痛般指向右手,手上包了绷带。幸亏胎儿无碍。紫莲长吁口气,感叹避过了最坏事态。
「龙子平安就好。烫伤长痛,很是难受,但仍要爱惜身体。若实在痛得厉害,最近朝礼免了也无妨。」
安柔妃恭敬垂首,道句谢娘娘厚恩。
「不过,想来也怪。凌宁妃为何伤你?」
「那是她天性吧。生养在夷狄,不懂妇德。」
蔡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