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感最要紧,不过我会等的。你一定要回来喔,在这里玩完就太没意思了。」
「我会的。」
草十郎点头答应,不想太过悲观。他忽然想起一事,将系世的舞扇取出揣入怀中,觉得它穿越异界,蕴含着指引寻获少女的力量。
「那么再会了,等我的消息吧。」
他一边步入洼地,一边静静吹笛。当笛声响起,他随即知道音色果然玄妙,此地就连树林和地面都十分特殊。草十郎谨惯前进,只见无数奇形怪状的岩石尽是百孔千疮。
横倒的林木相当多,或许萌芽的树木不易在硬岩上盘根。草十郎从旋律中,感觉这片景象辽阔到超乎想像。
然而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告知有风穴之称的洞穴距此不远。草十郎凭直觉前进,时而停止吹笛,在踏越惊险的岩地后,又继续迈进。
不久,他掌握到渴望的共鸣,那正是系世的舞、系世的旋律。起初轻渺如远方在滴水漾泉,然而律动愈来愈强,响起远比先前在竹林时更清晰的旋律,让他不由得狂悸莫名。
他绕过野草丛生的巨岩,终于看见跳舞的少女。
系世就在小洼地略敞的地方。天空满覆凝云,唯独此处像有阳光照耀生辉,原来是花雨般的光点,在舞袖的少女周围晶莹闪烁。艳绚的红衣彩此时清晰可见,那正是端午裁制的衣裳,上身搭配的白礼衣,如今似是清透不见。
除了脚踏离地一尺的上空以外——少女仿佛当真在此。
系世优雅旋身,手中没有持扇,她并非专注在舞,而是神情不安,焦急地左右张望。
(系世——)
发现在吹笛时无法出声呼唤,草十郎同样尝到焦躁的滋味。然而,他可以走近少女。在感到花雨般的光点落在身上时,系世终于留意到他了。
究竟系世看得见在世上的他,还是只听到他的笛声,那就不得而知。她仅是边舞边频望着草十郎的所在处,露出担忧神情,微微动着嘴唇。
他完全听不到少女的声音。不可思议的,即使拉近距离,总是无法靠近她。草十郎更向前进,就算踏入她的世界也在所不惜。
然而,系世在留心避免停舞时,拼命作势阻止他前来——她确实如此表示。
草十郎痴痴凝望着空中的系世,这才发现自己站在虚空边缘,足尖正将踏入无底暗渊。
他错愕地凝视黑暗,终于听出万寿的琴声混于其中。那幽韵如此高妙地隐藏在系世的旋律中,就在领悟的瞬间,让他不寒而栗。
(不、不是的……原本这两种旋律就很相似,说不定只是些微之差……)
分毫差异,足以让抵达的境界犹如天坏之别。草十郎忽然不知自己属于何方,他一时心焦,总算稳住不让笛声中断,却恍惚看见万寿在幽暗中抚琴的皙手。
草十郎如被点醒般彻悟了,今后他唯能前往万寿的死域,却无法跨越系世的异界。无论如何吹笛,系世如何起舞,他都无法横越死亡的暗渊。
在此同时,系世与他同样有所领悟,她变得悲戚欲绝,终于停止动作。少女不舞后,花雨光点逐渐消失,她的身影也随之淡去。草十郎再也按捺不住,放下横笛叫道:
「系世!」
即将消失的少女一惊,竖耳聆听,草十郎还无暇思考行动,就从怀中抽出扇子,朝系世抛去。
「快接住,我不会放弃的。」
少女最后留下一抹惊讶表情,倏地消失无踪。然而,舞扇也消失了。草十郎发现抛出的扇子并未落在空地上,不禁愕然屏息。忽然间,地面发出轰鸣,大地开始剧烈摇晃。
站立不稳的草十郎应声趴倒,他身子几乎被震飞,摇撼让他大吃一惊,一时无法起身。岩石发出轰然巨响,四周树木纷纷倾倒,就在以为性命难保、从恐惧中回过神时,周围已恢复宁静。
(刚才……该不会是……我和系世造成的吧。)
他战战兢兢思索着,无法明确否定。异界的门敞开了,发生这种事恐怕不足为奇。
此外,草十郎无法在此求盼接近系世,他了解这属于狂暴神灵的圣域,气脉和地脉激混纷杂。此地的力量异常狂昂,不可能将她顺利带返人世。
草十郎这才发现空地旁有洞穴,隐在树根间的空穴被刚才地震晃落的碎岩掩埋入口。他注视片刻后,终于奋力站起身。
(不该颓丧……这不是前功尽弃,我的确向系世跨近了一步……)
他如此安慰自己,仍不免沮丧,面临异常的情境,让他觉得神魂耗尽。虽然想迈步前进,脚下踉跆不听使唤,地面仿佛摇晃未停。步履蹒跚的他好不容易回到林边,倚着树干环视四周。
然而,他并未看见乌鸦和鞍袋,正怀疑本身是否失去方向感时,发现鞍袋正放在不远处的一块突岩下。
(几只乌鸦居然也能拉这么远……)
草十郎感到意外,并没有深思其由,单纯以为是刚才的地震造成罢了。他只想先取水筒饮水,就走去蹲在鞍袋前。
这时,他望见有黑影落下。
由于事出突然,在遭到连番殴打到倒地为止,他还感到莫名其妙。原来早有几个男子躲在岩下,一直埋伏等他归来。
2
袭击者有三人,体型皆非魁梧之辈,动作间却显示身手不凡。就算草十郎真能保持最佳状态,也难以招架同时出击。他们一身农民打扮,是为了免招疑惑,便于在附近出没。
手臂被反剪在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