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真正的心声。既然承认,就必须勇于超越,至少不能前进的话,就无法到达系世的所在之处。
「总之我平安无辜,并非以后不能再吹,失去母亲的遗物,还有其他笛子可以取代。」
草十郎由衷说道,鸟彦王则明快地说:
「你还没放弃寻找系世罗?」
「是啊,我知道是铤而走险,不过总该挑战才对。」
这时纸门拉开,孪生姐妹送来过时的早饭,一看笛上有裂痕就发出惊叫:
「草十郎,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望着鸟彦王倏地飞走后,答道:
「摔坏了。」
「什么?糟糕,不能吹了?」
「嗯。」
「唉呀,天啊,这还得了。」
「青墓应该有笛商吧?能帮我找来吗?」
多亏两姐妹视为天塌消息逢人便说,不久便传遍街巷。晌午前,青墓一带全在谈论草十郎摔坏亡母的遗物,原本这也是人们逮到机会,话题总不离万寿的灵异事件。
最初那夜的听众几乎全都包了赏礼让草十郎买新笛,住在靠艺曲维生的乡民既然认同他的才能,会有这种表示可说是理所当然。他面带难色,将送来的赏钱递给真鹤看,只见她神色严厉,告诫如果拒绝给赏就是不近人情。
「可别辜负人家的好意喔。我们靠技艺为生,这是对你的才艺表示敬意。你太谦卑的话,反而会伤了人家自尊心。」
当然还来了几位听到消息的商人,草十郎这才知道原来横笛款式不一,从竹管粗细、笛孔数、到涂描金漆绘等华丽装饰,种类可说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依年份标示不同价码之物。
尽管展示几十枝横笛,草十郎完全不中意,真鹤终于不耐地说:
「你太执著令堂的遗物了,最好明白要找分寸不差的东西,根本是强求。」
「不是的。」
草十郎快快否定道,想表示并非寻求同样款式,因此才更棘手,但已无意说出口。至今仅吹过一枝横笛,连他本身也不知今后该吹何种款式。
午后,鸟彦王见商人离去后,就飞来说:
「别磨蹭了,以前逮捕雄娃的那群尾张武士团已到青墓的入口,看样子平氏手下是冲着这间旅店来,最好趁还没遇上前先走为妙。」
草十郎叹了口气。
「果然不该急着物色笛子。」
真鹤见草十郎仓促系上绑腿,便惊讶赶来。
「怎么回事?你不想带走新笛子?说什么要去找回系世,难道只是空话?」
「不,我不会放弃她。可是现在若不离开——平氏的手下即将来此。」
草十郎说道,真鹤的神色如遭晴天霹雳。
「你果然知情。」
草十郎略显困惑地注视她。其实这消息得自乌鸦,他知道女子多少会诧异,然而真鹤的反应并不仅于此。
「请别误会我怀疑店内的人,系世会说烟花界一味攀权附势,但我认为这是情非得已。如今是平氏天下,若被人发现我在此,一定会造成旅店困扰。」
真鹤仿佛想哭泣般倒抽了口气。
「原来你知道……是的,向平氏通报朝长大人埋骨处的是我,跟弥平兵卫相好的也是我。无奈呀,我是身不由己,就算被万寿小姐诅咒也死有余辜。」
草十郎凝视着失去笑靥的真鹤,不禁为之动容。
「我想没有人会怨恨你,其实小姐也能体谅。战争对任何人都是强行逼迫,我也曾犯下许多过错。」
真鹤竭力忍住泪水,突然塞给草十郎一袋钱币。
「拿去吧,我们全都深信,唯有你才能找回系世,希望你们都幸福……」
草十郎略一迟疑,便点头收下。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希望能将大家的心意转达给系世。」
孪生姐妹跑出来,分别揪着他的两袖。
「你要走了?」
「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草十郎伸手探着系世的鞍袋,取出金栏碎布和金漆贝壳,交在两人掌心。
「谢谢你们照顾。」
两女童盯着这些华丽巧物,惊讶得忘了阖嘴。
这时,一位老妇朝他们走来。
「草十郎。」
他回过头,正是到此第一夜认识的卖梳老妪。她枯槁的白发扎在脑后,拱身驼背的模样颇为寒酸,但从满布皱痕的面孔和立姿,依稀透着昔日会是风光名妓。
草十郎为当日之事道谢后,老妇摇头说:
「我全帮不上忙,那天起就不断回想,希望找出线索……听说你的横笛坏了,是真的吗?」
「是的。」
「买新笛了?」
「很遗憾,还没时间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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