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草十郎、草十郎——」
频频急喊的正是日满。
年轻人仰起头,讶异水滴打在脸上。只见日满和自己浑身透湿,原来下起了倾盆大雨。周围笼罩在黄昏幽暗下,电光霹雳、雷鸣轰隆。
他望见寝殿的宾客犹在惊慌地朝里头避难,这才知道天候骤变。舞台四周在雨势激打中蒙起烟雾。然而就算天起异变,也总该知道乌云涌来,草十郎为自己的失神感到愕然。系世已不在舞台上,那当然了,她怕淋湿衣裳,应该是逃往屋檐下了吧。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吗?」
「你突然倒下,我还以为没气了呢。」
「抱歉,我没事。」
草十郎发觉日满搀扶着自己,于是独自起身。接着他了解绝不能让横笛离手,将它深深揣入怀中,以免被雨水打湿。
「我真服了自己,居然连系世是否跳完舞都不记得。这场雨是在表演中下的吗?」
「我想……是的。」
日满低声含糊说道。草十郎心想,莫非他也同样失去记忆,接着终于想起目睹坂东发生战祸的情景。
「对了,我必须告诉系世将发生可怕的灾祸。」
草十郎说道。日满阴郁地应道:
「是啊,真的发生了。」
「你怎么知道?」
日满对惊愣的草十郎同样回以震惊的眼神,他的表情因悲痛而扭曲。
「怎么,你没看见眼前发生的惨剧?系世消失了。她明明在挥袖跳舞,闪电时我一眨眼,她就不见踪影;接着雷声大作,舞台上已空无一人。由于事出突然,我简直不敢置信,可是,御前确实不见了。」
「我不信!」
草十郎只能说出这句话,他感觉还没有失去少女,只觉得她还在附近。
「我也希望这是梦、只是纯粹眼花,相信她只是出了状况,应该还在这附近。你要是还能走得动,快帮我去找她。」
搜索系世的行动在雨歇后持续进行,甚至翌日、连续几天下来都不会停止。众人寻遍府邸,疏浚池水只怕有个万一,当然没发现系世;众人甚至在京城各处颁布告示,出动上皇所有部下在附近搜寻,皆是徒劳无功。
尤其上皇亲睹少女消失,了解闪电时在舞台上不可能走避。观赏表演的贵族在上皇垂询时,也纷纷表示与主君想法一致,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神隐」(※孩童或少女忽然行踪不明,古时以为是遭山神或妖怪掳走。)一词。
「那位舞姬有仙秀之姿,想必感动天听引她而去。微臣不敢奢望能亲见如此灵验的献艺,主上慧眼独具,臣等唯有感激涕零而已。」
这正是多数在场者的意见,对他们而言,只将献舞视为一场让系世升华消失的极致表演,草十郎真想表示抗议。然而贵族完全不顾少女生死,即使有部分意见是为舞姬的红颜薄命而叹息,其实不过认为少个卖艺女罢了。
「我没看到系世不见,不相信她会无故消失。」
草十郎在乌鸦面前坚持道:
「她一定在某处,也许莫名其妙被震到千里外,不知自己在何方,说不定正感到很无助。你能帮忙找找看吗?」
「我在找啊,都向各地的乌鸦联络网打听消息了。」
鸟彦王答道,声音显得有气没力,收拢的双翅直往下撇。这种消极态度,让焦躁的草十郎拉高了嗓门:
「没劲了是吗?还说什么为系世着迷。」
「话是没错,但总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嘛。我说过,鸦心若不能忘情,可会很伤身呢。」
草十郎悲痛地望着它,绝不承认正在苦受煎熬。
「我才不会忘记她!系世没死,只是不幸失踪罢了。」
「草十,我也看到了。虽然人们没发觉,其实大小鸟儿全挤在一起偷看呢。后来发现雷云,大家匆匆逃光……不过最厉害的,就算是门大开了吧。恐惧中不知将发生什么事,门开到我看得都快失明了。那是因为系世和草十引发共鸣才开启的。」
草十郎想起以前鸟彦王会提过「天门开启」一事,系世所说的调整旋律,或许在鸟类是如此解释。他稍微恢复镇定后问道:
「那么,你对系世从舞台消失有什么看法?」
乌鸦伸着鸟喙在横木上磨来磨去,半晌才说:
「草十,贵族的说法很荒谬,不过真的有『神隐』存在。我不是说过有鸟飞到门的那一边吗?飞禽绝对比走兽更容易发生这种现象,像人类这种大块头的动物竟然会被门吞掉,真是很离谱呢。可是,也不是没有前例喔。」
「那只鸟后来呢?」
无精打采的乌鸦摇着鸟喙。
「谁知道,通常有去无回。听说在非常偶然下,会有鸟在无数年后,又从天外飞回来。」
「系世绝不会去那种地方,一定还在某处。」
草十郎紧紧握拳,不断反复说道。
「她告诉我只要表演完就在一起,那么坚持的约定,她不可能转眼就弃我而去。」
鸟彦王愈发显得消沉,它垂低双翅、浑身一抖。
「我会尽力帮忙的,包在我身上吧。不过,草十,当时舞台上发生的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