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双方是维持融洽。」
「开玩笑!耽于逸乐的上皇光为个人的兴趣,就能任意出动朝廷的检非违使?」
「就算如此也没人敢有异议,他可是圣上的父皇。」
系世说完,又蹙眉沉声道:
「如果当真的话,我们应该不是被捕,这次要再拒绝就真的性命不保。从专派使者这点来看,上皇不像上次闹着玩……我个性不太向人示弱,但心底还是怕他,尤其那种乍看快睡着的眼神,真可怕。」
「不过是个好色大叔而已。」
草十郎说道。他略有不安,多少切身感到这位一国之君、执朝廷牛耳的人物,连权倾一朝的平氏都望尘莫及,因此更不能落在他手中。
草十郎知道下山后唯有返京一途,仍决定走出茂林,如此一来,鸟彦王才能发现自己。只要有乌鸦协助,就能得知追兵的行踪。
乌鸦的舍弟果然忠实关照这两人。他们来到山麓空地后,眼看乌鸦在盘旋,稍待片刻就望见鸟彦王飞来。
系世看到乌鸦停在草十郎手腕上,倾听他悄声吩咐后,露出了解的神情飞去,然而她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半晌后,鸟彦王回来向他报告检非违使完全封锁京城东侧的通道,系世还是没露出讶色。
草十郎见她无动于衷,就问道:
「你该不会能听到乌鸦在讲话?」
系世笑着摇头。
「没有,但是我猜你可以。」
「唉,你还是听不到。」
草十郎好生失望,假如系世也能和鸟彦王交谈,那不知道有多好啊。
「你能和乌鸦沟通,我一点也不惊讶。你是个怪人,所以有这种本事也不稀奇。我总觉得你像只鸟儿。」
系世如此说道,草十郎如此说道,草十郎感到不悦。
「我哪里像鸟?从来没人这样形容我。」
「一定是物以类聚嘛。」
她轻轻笑着,一脸认真说:
「依我看,你宛如翱翔在空,与受到百般束缚的我不同……」
「才不像你说的,以后我想脚踏实地生活。」
草十郎想起当时原本想向系世道别,不过必须等到克服目前困境再表达离意。
「要逃往没有追兵的地方,就必须突破京城的包围,只要混入闹街,或许能够设法脱身。你想往哪里走?」
系世思索片刻后说:
「也许这有点困难,但我希望尽可能去平城,最好跟日满会合。就算不能即时见面,在春日社也有许多同行关照我们。」
朝南向大路出发已近晌午,阳光相当暖煦,好天侯引得众人纷纷上街。草十郎忽然想起原本不喜欢扰攘,尤其尚需顾忌异样目光时更是如此,他感觉迎面的路人全盯着自己和少女猛看。
草十郎按捺性子暂时前进,总觉得并非自己多虑,而是擦肩路过的众人确实频频回头。
想掩饰面貌的系世特地戴上头巾,反而更加醒目。虽然仅露半面,身穿朴素的少年礼衣,她依然备受瞩目。
遮掩反而引来好奇,若从微露的眼眸和袖口能窥见秀逸的美感,那更是不在话下。即使这身打扮,仍可看出她身段苗条,仪姿步伐中飘含楚楚绰约。过往的行人难掩好奇,真想剥下她的头巾一瞧究竟。
草十郎终于忍不住说:
「你的头巾太显眼,最好别戴了。」
「才不会呢。」
「大家都在注意。」
包着头巾的系世横眼望着他。
「人家是看我跟你同行,没戴头巾不就被比下去了吗?」
「你当我是什么啊?」
草十郎反问道,系世语带叹息说:
「你就是这点像鸟儿。我是说,明明是那些姑娘在看你,让我很在意。何况你脸上刮了一道伤。」
他这才摸摸面颊,凝血既干,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系世对困惑的草十郎说:
「两人都遮住脸,就会被当成可疑人物喔。就这样继续走吧,就算有传言,也不会在一时出现。」
草十郎努力克制总是想加快脚步的冲动,一边问道:
「……露脸行走时,你会更引人注目吗?」
系世微一沉吟后,避重就轻地说:
「有些人只要看到漂亮翅膀的蝴蝶或小鸟,就算毫无理由,也想办法去捕捉。如此说来,上皇可能是这种人。」
两人终于南下来到可看见鸟羽作道(※从平安京罗城门朝南直行的街道)的大路,草十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人潮中盯梢的视线渐增,那虐人不像检非违使的衣装醒目,连空中的乌鸦也不易察觉他们的行动,然而人数确实不断增加。
草十郎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那些人突然一拥而上,他不得不驻足。重新环望这几人,原来是一群穿着粗陋、常在大路转角聚集的车夫。
「喂,小白脸,想远行是吗?咱们把车程算省点,要骑马还是坐车?」
轻浮的语气带着当地人的有恃无恐,态度中隐含不光是延揽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