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说是孤军奋斗。」
草十郎不知如何对应,就在发怔时,上皇迅速站起身。
「朕会再来,还有别事想与你谈,先好好静养为是。或许朕不具主上威严,不过让你体会一下上皇生活,倒还有点意思。」
就在院离去后,草十郎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支持不住卧倒。系世伸手探他的前额。
「你看,高烧还没退,别逞强了。」
「你没受到虐待吗?」
草十郎问道,系世于是露出难过的神情。她看似快要哭泣,草十郎再次询问后,她连忙摇头。
「不,没有,我没受到任何伤害。因为上次的骚动,府里上下全都认识我……」
草十郎暂时感到如释重负。如此说来,系世改穿符合在御殿的装束,秀发梳整乌亮,不像受过苛刻待遇。然而,他另有一椿挂虑。
「上皇没胁迫你吗?」
「我甚至想过干脆和他谈条件算了。主上当时离开府邸,因此无法即刻处理属下的过失。」
系世的语气显得懊悔不已,草十郎心想这不是开玩笑,然而她态度十分认真。
「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不惜一搏……可是只能枯等上皇回府下定夺。我见不到你,心里很不安,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两粒泪珠滑落系世的面颊,草十郎想伸手拭去,然而背上的痛楚让他只能作罢。
「你一下子就伤心,要等恶梦结束再哭喔。」
「嗯……」
系世以手拭泪,弯身望着草十郎,发束再度垂在他的面颊上。这次少女的柔唇轻触着他的嘴唇,草十郎俯卧在床,只能吻到嘴角。
「希望你早日康复离开这里,我无法由衷相信上皇。」
「我会的。」
草十郎答道,这是多么鼓舞人心的良方啊,他为此感动,觉得转眼间就能恢复健康。
草十郎休养的房间是面向庭苑一隅,不仅视野绝佳,乌鸦也便于飞往。鸟彦王眼见他独处,就飞进房间得意地说:
「草十,告诉你吧,我跟系世有一手喔。」
「少胡扯了。」
他心想和乌鸦计较没意义,仍瞪了它一眼。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嘛,我和雌娃心灵相通喔。」
草十郎并未听漏,便起身问道:
「系世应该不会能听到你说话?难道她说听不懂是骗人的?」
「不,雌娃真的听不懂喔。她的确不知道我说些什么,不过好像很有把握,还说我能了解她讲的话……我真的很爽呢。」
停在陶瓮上的乌鸦难得闭上眼,露出陶醉的模样。
「看你被吊起来,我这几年来从未像那样六神无主。一时想不出好办法,就在附近乱飞乱绕,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时系世发现我,一本正经地问我:『草十郎怎么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真的……?」
只见草十郎听得入神,乌鸦又继续说:
「起先我滔滔不绝说着,但是她听不懂,所以我才诉诸原始手段──就是比翅划脚嘛。总次我努力表现『大事不妙,惨啦、惨啦』,她一看就懂,脸色马上变了,思考片刻后对我说:『你能查明上皇去何处吗?』这种事吩咐舍弟去办很简单,我就点头答应了。于是她回房取了一封薄信回来,将它折得细细的,相信我一定能送到似的拜访道:『将这封信交给上皇,请求他即时回驾,系世有要事相求。』我一听就燃起雄心壮志。」
「原来有这种事?」
草十郎震惊不已。
「她完全没提过……那么,你送信了吗?」
「那还用说,我发现上皇在日吉社会谈,就在他眼前抛下信。或许这样奏了效,当夜上皇就打道回府了。」
草十郎回想系世说起当时只能无助地哭泣,内心就相当酸楚。其实他是靠系世的判断和行动力捡回一命,至于系世对乌鸦是否能完成任务,恐怕也是听天由命吧。
「那么,这次我也受你的救命之恩,原本我被误认成要犯,就算刑求致死也不足为奇。」
他咬紧牙关说道,鸟彦王扑扑翅膀。
「确实没错,总之那女孩的表现呱呱叫。这次我真的为她着迷,实在是好姑娘,鹤立鸡群、闪闪动人喔。
「她是我的人。」
草十郎宣称道。乌鸦理直气壮地说:
「可别人家对你示好一两次就跩上了天,自古有道是女人心,海底针呢。」
绝不会将系世交给任何人──草十郎初次升起强烈的念头,他比以前更无法肯定今后是否能忍受没有系世的生活。
草十郎成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疗养生活,上皇似有严命,府内仆从不但恭谨对待,凡有任何需求都争先为他办妥。
由于不习惯这种待遇,草十郎反而备感心劳,不能说尽是经验愉快,却是一生无缘体会的极致奢华,他觉得自己像是成了无用的摆饰。房中置放许多物品,陶件、漆器、绘屏风等琳琅装饰。草十郎不知这些器物价值如何,只觉得仆从清理时一定很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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