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吓意图。
「我们没钱找车马代步。」
「何必拒绝嘛,没看你的小伴儿走不动了?」
从以前,草十郎就知道自己无故容易招来挑衅,这些男子显然很想打倒他。不过必须慎重分辨他们是单纯找碴,还是另有居心。
「我们在赶时间,请让路。」
「她是需要乘车的弱女子吧?是不是啊?小伴儿?」
男子心痒难耐地朝系世伸出手。
「放肆!」
系世倒退喝叱道,银铃的语调愈发显出少女身分。
「喂!少学千金小姐摆架子,不过是个铺草席的卖春女嘛。拿不出钱来,我买你的绝活也行。」
「住口!」
草十郎抢入其中,不禁想着若像日满长相凶煞,就不会遇上这种事。自己的外表乍看是柔弱小生,才会招致这种家伙欺凌。
「草十郎,不要动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系世在他身后涩声说道,草十郎早已凑到对方鼻前。
「教你知道污辱人的后果。」
男人若在这种时候杠上,是绝不可能多费唇舌。对方正想动手的瞬间,草十郎朝他狠狠踹去。
打架是靠先发制人,没有大显身手就无法吓退多势。系世见他彻底修理这些人,就小声喃喃说:
「唉……真服了他。」
接着她秀腿一伸,勾倒正欲袭击草十郎的男子,又挥起鞍袋敲打,招招敲中那人的要害。
(她身手好快……)
草十郎眼角瞥见,不禁暗自佩服。系世善于掌握他人行动的节拍,不愧是顶尖舞者。
男子们面对意外反击,个个望之却步,草十郎怀疑对手不止这几人。这时一个帮手赫然出现,比他更敏捷地扑倒对方,众人眼见不敌就慌张逃去。
系世眼见这男子个头虽小却惯于拼斗,就高兴呼唤道:
「幸德,你来实在太好了。」
「这是打群架的时候吗?真拿你们没辙。」
气势汹汹的幸德对草十郎说:
「情势很危急,还是快逃吧,朝廷正布下天罗地网在追捕你们。」
于是三人直奔鸟羽作道,草十郎边跑边问身旁的幸德:
「你这样帮我们好吗?」
「当然不好。」
鸟羽作道位于京外,是朱雀大路的扩大延伸,极目望之不尽。来往于摄津港或平城方向的驮马货车络绎不绝,街道两侧仅有平缓的苍田延绵,简直让他们毫无藏身之处。
系世不久步伐开始变慢,幸德见状就质问草十郎:
「混小子,你的马呢?」
「走失了。」
「蠢蛋!丢了坐骑,看能往哪逃。」
三人发现有成排的农家,在绕往家舍后方后,幸德说:
「就算再去吓唬刚才找碴的那些家伙,我也得要匹马来,你们在这里别跑。搞什么鬼,别老是大动作惹人注意。」
幸德万分不悦地嘀咕着,仍旧转回京城。系世眼神充满感激,目送那远去的背影。
「他真是好人,紧要关头时总会出手相助,实在很难得。」
「他能洞悉情况,是因为知道是自己主子挑起的吧。」
草十郎感到没趣地答道,不免觉得遇上那人总没好事。
两人伫立片刻,不见农家人影,在旁略有动静的,唯有牛圈里的牛儿在挥尾巴赶虫。系世于是坐在鹅肠菜盛开的田埂嫩草上。
「正好有时间等待,你坐下吧,这回伤药总算派上用场了。」
草十郎慢吞吞地坐下,的确不止吃一计闷拳而已。
系世为他在破唇和脸颊擦伤药后,心疼地说:
「好像有点肿呢。你这人呀,好不重视面子。」
「我又不靠脸吃饭。」
「就算靠脸吃饭的人,也有比外貌更注重的事。可是……」
系世缄默片刻后,语气平静地说:
「希望你别再为我受伤,否则我们总有一天会同归于尽。」
「这是什么意思?」
他如此问道,系世不忍回答。草十郎在寻思该如何回应之前,先将她遮面的头巾取下。他很想看少女的表情,只见露出的苍白小脸充满悲伤。
「只要有你在身畔,我一定会受伤。你不明白吗?」
「是因为我很危险,你才不希望我留在身边?」
「你还不懂吗?与其让你受伤,我宁可自己受伤害。」
草十郎倒抽了口气,不断告诉自己不该误解其意。
「……难不成,你对我动心了?」